他纯粹发泄完,才注意到傅云玦的目光有多么可怕,蚀骨侵髓。
连一直看戏的石昊都紧张了起来,时刻关注着傅云玦的动态,生怕他一怒之下砍下孟扶光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头。
那一刻,孟扶光真的有快见阎王的错觉,他想用太后来牵制威胁傅云玦,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来的恐惧。
最后,傅云玦在石昊和孟扶光的紧张害怕中缓缓起身,那柄剑自他手中倏然射出,直直插进了花床中的石壁中,剧烈一声,孟扶光犹如大厦倾倒,骨气全无。
“滚!”傅云玦低喝。
孟扶光依旧瘫坐在地,没有生命威胁,他今日所受到的屈辱和恨意排山倒海而来,他涨红了眼,石昊故作同情的一瞥,让他理智崩坍。
孟扶光冲进靖王府时有多气势汹汹,他冲出来时就有多灰头土脸。
“哎呀,真是狼狈呢。”
孟扶光脚底一顿,他面色铁青转头望去,瑶伽坐在靖王府大门前的石狮子上,托着腮揶揄地看着他。
靖王府的门柱粗壮遮住了她纤细的身躯。
“你说什么!”孟扶光拳头握得咔咔直响。
瑶伽噗嗤一笑:“你有这把子力气冲我来,怎么就是拿我哥哥没办法呢?”
“别恼,别恼,我可是来帮你的!”瑶伽见他火气冲天,立刻摆手求饶,眼底精光一闪而过。
阮心棠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孟扶光了,这两日侯府静的可怕,连孟熹金玉也不在府中,她有一种可怕的预感。
这个庭院深深,越发的萧瑟,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夕阳西下时,暴风雨没有来,来的是两天未见的孟扶光,两天不见,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气势。
随着他而来的,还有几个下人搭着一面绣屏,绣屏有人高五人宽,以玻璃镶着绣布制成,织锦绣着一只彩凤,羽翼五彩斑斓,在夕阳下玻璃折射熠熠生辉,美丽极了。
孟扶光让人把这绣屏放在了寝室里,正对着床,阮心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看上去心情好极了。
孟扶光搂住阮心棠的手腕,将她拉到绣屏跟前,从身后抱住她,阮心棠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孟扶光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绣屏:“美吗?”
阮心棠不言,孟扶光痴迷道:“美,当然美,美极了,就像你一样,是举世无双的。”
说着,他贪婪地去吻阮心棠的脖颈,阮心棠战栗一瞬,立刻转过身来想要逃离,却被孟扶光握住了手腕。
“你想逃?逃到哪儿去?你能逃到哪儿去?”孟扶光看着她的眼神复杂地让人生怕。
他贪恋着望着绣屏上的彩凤:“笼子里的金丝雀等我心情好的时候,我还能放它出去飞一飞,可这绣屏里的彩凤,”说着,他目光移到阮心棠的脸上,她的脸已经雪白,他的笑容极致阴沉,“是怎么飞,也飞不起来的,就像你,我的心棠,永远只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第一次,阮心棠在孟扶光身边生出惧意,她挣扎着他的束缚想要逃开,却被他大笑着强制在怀里,被逼和他一起欣赏这幅绣屏,这幅已经瞧不出美丽光辉处处透着诡异的彩凤绣屏。
今天晚上,孟扶光歇在了小院,睡在了阮心棠身边,一直握着她的手,不顾她已经浑身冰冷。
阿银战战兢兢站在阁帐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要孟扶光敢动她家姑娘一下,她就立刻冲进去。
可是,没有强烈的动静,只有时不时传来孟扶光的笑声,他的笑声听上去真的快乐极了,更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过一会她听到孟扶光说道:“心棠,我今天痛快极了,那种痛快让人浑身都在跳跃,几乎要将牙咬碎!”
这样听上去有些疯疯癫癫的话,她直觉今日发生了什么,她莫名担心起傅云玦,烦乱不堪,精神紧绷的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