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生扯了过去,她惊呼一声,“救……”却被人捂住了嘴。
那人使劲了全力将她往不见人的巷子里拖,她分明就已看见了自家马车,可无论怎么挣扎皆是无济于事。
“三姑娘,是老奴。”身后之人说话了。
她一愣,停下了挣脱,这声音她不会认错,是母亲院中主事嬷嬷孙淑兰,又是自幼看着她长大的,知晓孙淑兰不会害她,她便不再动了。
“阿嬷,怎么了?”她手腕被孙淑兰攥得生疼,身感不适就要抽开手去,可在瞧见孙嬷嬷惊恐万分的面容之时,有些话生生卡在喉间,“怎……么了……”
“姑娘,快别说话了,快走,快走!”孙嬷嬷浑身发颤,使着全力将她往一旁拉去,孙嬷嬷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方帕子来,系在她耳后,将她面容遮去大半。
她茫然呆滞,全然不知何事,只见孙淑兰额间冒着豆珠般的汗,系着帕子的手也不住的哆嗦,“快,快随老奴来。”
“阿嬷。”她心底没由来地发慌,一阵阵激荡自胸膛而来狠狠撞在心口之处,“可是我回去晚,母亲恼了?”
孙淑兰眼眶发红,血丝根根分明,她咬了咬牙,什么也未说,带她入了另一狭窄僻静的巷子中。
这是一道死巷,尽头是一面生了青苔的石墙,还站着另一个不知所措的少女,瞧着模样与她一般年岁,待走近了瞧,她才认清人来,“阿嬷,这不是姝姐儿吗?她为何会在这?”
孙淑兰不回她的话,松开攥着她的手,径直抬手去解姝姐儿的衣扣,面色沉沉,“快将衣物都换下!”
“奶奶,奶奶!”被生扯着衣袖的姝姐儿手足无措,盯着孙淑兰的那双眼满是惊恐,委屈扑面,就要哭出声。
“没听见吗,我叫你快些!”孙淑兰厉声,手中力道更重了些。
孙嬷嬷是老来得子,有且只有一个儿子,可儿子与新妇死得早,只给她留下一个孙女来,她待姝姐儿好得自然是没话说,平日里母亲赏给孙嬷嬷的好物什都被她一并留给了姝姐儿,从不在吃穿用度上苛待了她,她又何时见过孙嬷嬷对姝姐儿这般狠厉。
“三姑娘也快些将衣物脱下。”见她怔着未动,孙淑兰语气也急促了些,“快些,否则真就来不及了。”
彼时姝姐儿的外衫皆被褪下,就连袄裙也未落下,只落得一身素白的中衣。
孙淑兰顾不得姝姐儿仪容不雅,又转过身来解她的对扣,她佝着身,满目的悲意隐忍铺面而来,她呜咽呢喃:“姑娘,就听阿嬷的,阿嬷不会害你,阿嬷不会害你的。”
她傻傻立着未动,手中的篦子也不知何时落在地上,木齿断了三两根,可无人去在意了。
姝姐儿那身素色的袄裙换在了她身上,而她最爱的牡丹金纹比甲着于姝姐儿之身,接着便是她脚上的云头鞋,平日她在闺房中赤个足皆要被说上好几句,今日竟见孙淑兰毅然在外就给她脱下,与姝姐儿换了对。
她有些许恍惚,面前仿若站着另一个她。
另一个……她?
她顿时恍然,心口涌起惊天骇浪,拼了命就要解下身上的衣物,“不要,我不要!”
她明白了!孙嬷嬷是要以姝姐儿换她,定是府里出事了!
孙淑兰哪里容她此刻不懂事,厉声呵斥,“姑娘莫要胡闹了!”孙淑兰速速取下她的对簪别在了姝姐儿发髻之上,又替姝姐儿系上另一块方帕。
“快坐姑娘的马车回府。”孙淑兰推了姝姐儿一把,“若有旁人问话,你什么也不要说,明白吗?”
姝姐儿也不应,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她不傻,事已至此,也猜到了七八分。
“三姑娘。”孙淑兰转过身不再多看,从怀里取了张桑皮纸塞进她手里,“这是姝姐儿的路引,你快些放好。”
“我不要。”孙淑兰递来,她便推开,纸上段首的“尹姝”二字尤为刺眼。她拿了路引,那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