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是谁?”
尹姝摆首,“我并不知,从未听元娘提起过此事,说不准是来邹家前认得的。”卫骧捉着一荷包不放,她也是不解,“大人是觉得荷包有不妥?”
卫骧未再多看,将荷包递还给尹姝,“你先前说她是被牙婆子骗入邹家的,那牙婆子如今可还在辽阳?”
“这就难说了,过了这些年人在哪儿也是难寻,牙婆子买卖的是大活人,总要两头跑,听闻近的也要往鞍山海州走,不过再远不会出盖州了。”与其在这揣度,不如不去问两嘴,“大人要知晓些什么?待我下了山,我去问问元娘那牙婆子是何模样……”
尹姝话音渐轻,直至收了声,见卫骧眸中蕴起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叫她不寒而栗。
是她说错话了?
他讪讪一笑,“你倒是信她。”
这话听着不大舒坦,“大人是怀疑元娘?”
卫骧不语。
“大人有所不知,我初来辽阳时与这儿的人说不上话,只元娘与我亲厚些,平日皆是得她照料,她进山归来时也会顺些野菜于我,就连我脚上这对儿鞋面都是她给我做的。忙于司中劳务时我整日不着家,亦是她在替我照料我祖母的。大人,她为人如何我不会不知。”如厮说着,尹姝愈发愧疚起来,只觉得方才因邹氏的疯话而平白臆测了元娘,实在是她小人之心了。
“案子初时,怎么没见你说起过这些?”
尹姝垂眸不敢见他,“我怕大人们觉着我偏袒她,会有失公允。”
“那如今为何又说了?”
尹姝诺诺,“我是怕大人您误会她。”
姑娘垂着头,不叫他觑见她的失态,卫骧别过眼,只作没瞧见,“邹家给了她生路,她愿留下给邹氏养老送终的话是谁与你说的?”
尹姝如实:“元娘。”
卫骧并不意外,“她既如此在意这只荷包,必定也在意这荷包的主人,那为何又会甘愿待在邹家?”
尹姝迟疑,“或许是二人走散了……又许是那人已不在,元娘心中牵记,便将东西留下。”
“你说她为人如何你不会不知,那我问你,你知晓她祖籍是何处?”
尹姝语塞。
“再往近了说,邹仕轩一家惨死那夜,你知晓她人在何处?”
“我……”她确是不知,卫骧问得她心头发虚。
见她眼底挣扎,卫骧并无二话,只身往后厨而去,徒留尹姝一人于原地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大人。”再开口时尹姝亦察觉了自己声嗓中的微颤,“您觉得元娘是凶手?”
卫骧一顿,“可有疑,但不可无证。若她无罪,我自然不会冤枉了她。”见尹姝未跟上,他添了句:
“你若想洗清元娘之嫌,又叫人信服,便过来为她找证据。”
……
后厨与前屋厢房相较稍显凌乱了些,土灶膛中余炭未拨,柴火亦撒了三三两两,想来是那日走得急未顾得上,就连锅中白粥的米汤也被烧干,两日一过,倒是还有淡淡焦气与陈米的酸腐味儿。
尹姝不知卫骧要寻何物,只跟着他一道在周遭翻找。橱中物件甚多,从取灯儿、碗碟、余菜至年关时腌的肉,应有尽有,尹姝竟见卫骧还从中摸出五贴药来。
纸包簇新,像是近些时日才买的,卫骧将其递了过来,尹姝虽也是略懂皮毛,可终究也是好过他的。尹姝松了绳结,徒手翻拨药材,辨了几眼,她拿出其中三帖挪开,“这三帖主治风寒,而这两帖与邹仕轩后院遗下的药渣一致,是治腹痛的。”
“一致?”
“是。”尹姝指腹细细一捻黄纸就知道来由,“这是回春堂的药,他家价低,裹药的黄纸也是廉价,城中不少人皆会去他家药铺买。天寒地冻的日子总不好因个小痛小热的就出门请大夫,便常有人买好些药存于家中以备不时之需。邹仕轩家中有此药不稀奇,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