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抬手,想摸摸她的头。
只是周乔略偏头,避开了男人的手。正要走时,手腕忽然被人擒住,周乔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他。
“只要你现在松口答应嫁我,无需圣旨,南楚即刻撤兵。”他声音温柔,眸中真挚。
周乔没有犹豫地甩开了他的手。
“你曾说你为了保全珍惜之人可以做任何事,所以你为了独孤容华来质问我,为了你大哥不再喜欢我。”战兰泽问,“周乔,那我呢?”
他声音甚至有些沙哑,“你为了他们可以做任何事,对我却是宁可死在战场上都不答应,我就不是你心中珍惜之人——”
“不是。”她打断了他。
帘布掀起,只一刹之间,她的背影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疾风看见那道黑影迅速离开,立刻进入帐中。
原本一桌冒着热气的菜已然凉透,只一眼便知,周乔一口也没尝。
这可是殿下亲手做的。疾风又看向桌上那些药瓶,药王大人睡到一半被硬生生喊起来配的生肌良药,也这么被搁下了。
沉默片刻,战兰泽回到主位之上,揉了揉眉心,也看向了那些药瓶:“给她送过去。”
须臾之间,他又恢复到了原本清冷的模样。
“是。”疾风应道。
虽未听见他们的对话,但跟在殿下身边这么久,即便战兰泽面上未表现出什么,但疾风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一些不欢而散的意味。
他拿着盒子走到军帐门口又停下,回过身来:“殿下,那明日?”
明日若无圣旨,便要真的屠城了,军将百姓无一例外。此举的确残忍,但战场上却不能轻易出尔反尔。可瞧着,殿下对那个周乔又……
疾风实在有些拿不准。
战兰泽闭上眼,烛光将那好看的面容轮廓映得更为分明。
“一切照旧。”
***
这一夜是不眠夜。
方有曙色,南楚军便已动身,以连横之势逼近上京及其周边城池。战力最强的燕林军和黑鹰军随顾霆尉等高阶将领彻夜布防,以死守上京城门。
护城军回调至皇宫,同禁军一起归祁雍统帅,守卫各处宫门。
城内百姓俱已拴紧了自家院门屋门,一家老小战战兢兢地躲在地窖屋内,不敢碰出半点声响。
外面静得吓人,谁都知道这是大战前的死寂。
忽然,远处点起的烽火引得众军将一惊。
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的烽火接连被点燃。未出一刻钟,周边城池的烽火台已尽数发出了求援之意。
“禀主帅!岳城、黎城等六城守备军示警告急!”
话音未落,另一名兵士匆匆入帐:“禀主帅,城外南楚大军已不足十里!”
“他们这是想倾全军之力一举攻克北晋腹地!各城池同时被攻,守备军战力不足,而黑鹰军和燕林军又不能分身片刻,若守上京,则周遭城池被屠,数万百姓殒命,若援诸城,则上京不保,只怕是要将皇城拱手让人!”
副将李云澜几句话正中局势要害,军帐中寂静一片。
“不知陛下会不会——”不知是谁率先说出这一句,只见顾霆尉当即皱眉,厉声道:“战时扰乱军心者按军法处置,为今之计只有死守,谁再敢妄加议论,别怪本帅不顾昔日同袍之情!”
“是!”
周乔回来后并未歇息片刻,她重新看了布防图,还有楚渊新呈递上来的军备数量纪要,换上盔甲刚要出府,便看见了门口的德仁公公。
“杂家见过武英将军。”
“如今局势正乱,公公怎的亲自来了?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德仁公公历经三朝,纵然如今局势危急,他面上也未显露多少惊惧之意。他躬身行了一礼,随后身边人奉上一物。
德仁公公接过,朝周乔道:“武英将军接旨。”
周乔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