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很淡,看不出情绪。
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颜菲接起来,听了几句后才知道是江寒帮她叫了车,挂了电话,她说:“那我走了。”
江寒:“嗯。”
颜菲下了楼,天幕黑沉沉的,霓虹灯照得她的脸色忽明忽暗,她坐在车上,忽然想起她自己阑尾炎住院的时候。
舅舅和舅妈都忙着工作,赵思静在学校上课,曲逸林也很忙,她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她手术后身边没人贴身照顾,想上厕所都一忍再忍,实在忍不了才忍着剧痛慢慢从病床上挪下去。
一天几次,每一次都疼得满头大汗。
那时候,她有过瞬间的轻生,觉得自己若是就那么倒在床上死了,或许也挺好。
而江寒那人就像毒|品,越靠近,越想要更多。
出租车驶过红绿灯口,颜菲深吸口气,即使知道不应该,却仍旧对司机说:“麻烦掉头吧,回医院去。”
江寒心情不好,白炽灯过于刺眼,他随手关了。
夜色穿破透明的玻璃照进来,病房里的光线极为昏暗,他靠在床头上,又想起许智他们开玩笑时,颜菲的尴尬。
她是真的很抵触许智他们拿他和她开玩笑,只有真的不喜欢,才会发自内心地介意。
所以许智他们一走,他便没有让她多留。
他请她吃饭,送她红玫瑰,提出帮她还债,带她去见他的朋友,甚至试着跟她有更近距离身体的接触……
他试探了那么多次,结果她连别人的玩笑都不能接受,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进不得,退不能,他卡在中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朋友。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这个时间,会来的只有祁烨,江寒没应,病房的门锁被人从外面拧开。
来人不确定地唤了声:“江寒?”
江寒一愣,下意识道:“别开灯。”
颜菲放在白炽灯开关上的手收了回去,她走进屋里,借着昏暗的夜色望着病床上的男人,轻声问:“怎么不开灯啊?”
“你怎么回来了?”江寒不答反问,“有东西忘了拿?”
颜菲关上病房的门,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她伸手挠了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笑说:“看你一个人实在太可怜了,就专程回来陪你,你看我这个朋友对你多好。”
江寒“嗯”了声。
“你这反应也太寡淡了吧,你就‘嗯’一声,就算完了啊?”颜菲不满,故意逗他道:“你不想我留下来陪你就算了,我还是走吧。”
她作势起身要走。
却忽然被抓住了手。
“没有不想你留下来,”黑暗中,她听到江寒低哑的嗓音说,“我很高兴,谢谢你愿意留下来陪我。”
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五根手指头都很僵硬,颜菲蜷了蜷指尖,故作轻松地说:“你知道就好啦,要记得今日的滴水之恩将来你得报以涌泉哦。”
“好。”他说。
晚上七点多,时间还算早,颜菲打算再看一会儿书,江寒伸手按开灯,时间一晃到了晚上十点,昨晚没睡好的颜菲有点扛不住了。
她揉了揉脸,拿出回来时在超市买的一次性洗漱用品,去厕所洗漱。
护士过来给江寒量体温,望了眼厕所的方向,笑说:“你女朋友很贴心,仔细问了我你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出院后又需要注意什么。”
江寒没有反驳,只淡笑着说:“谢谢,麻烦你再帮我拿两床棉被过来。”
“担心你女朋友感冒啊?”护士笑,“这不有空调吗?你可以开空调,不会冷的。”
“不是,”江寒说,“陪护人员的床板太硬,睡着不舒服。”
“行,祁烨特地交代了,让我们多照顾你,我给你拿去。”
颜菲洗漱出来时就看到护士抱着两床棉被进来,她打了个哈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