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好酒好菜,还打算亲自下厨做两道谢原喜欢的拿手菜。
岁安来到厨房门口,看着满脸笑容的孙氏,竟有种难以开口的感觉。
阿松在旁看着岁安的表情,敛眸思索。
岁安还是走了进去,“母亲?”
“呀。”孙氏瞧见她,两手在围布上一擦,走了过来:“这里油烟大,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饿了?”
这样看孙氏,哪里有世家贵族大夫人的金贵。
分明只是个寻常的母亲,亲和的婆婆。儿子得遇高升,有人忙着审时度势,有人忙着拉拢亲近,但只有眼前这个人,第一个想到的是准备好酒好菜为他庆贺。
虽然朴实,但最真挚。
岁安拧着眉头,由于表情太认真,反倒吓到孙氏,把她带到厨房外的园子说话:“怎么了岁岁,有什么事你同母亲说,是不是……是不是二婶婶说你什么了?”
“不是。”岁安轻声开口:“母亲,夫君今日……有应酬,大约会晚些回来。”
孙氏愣了一下,“啊,这样啊。”又很快恢复如常,甚至觉得好笑:“你这孩子,这副表情,我当是有什么大事呢。这没什么的,大郎的仕途慢慢有了起色,那肯定会有很多应酬。”
说到这,孙氏反倒宽慰起岁安来:“你是不是不大高兴大郎有应酬啊?安娘,你放一百个心,大郎是我儿子,他是最有分寸的一个人,不会因为这些逢场作戏闹些荒唐出来。”
孙氏握住岁安的手,“其实你不必担心,谢家没有纵容酒色的规矩,若他犯了,不是你受委屈,是他吃棍棒!你只需记得,这种事母亲肯定是站在你这头的,嗯?”
嘴上这样说,孙氏的心里已经想到岁安不满大郎应酬,一个不高兴回了北山找靖安长公主,结果将大郎从好不容易升任的职位上给拉下来。
这可使不得。
岁安看着孙氏,心里有些怪怪的滋味,面上露出笑容,和声应下,借口回房。
孙氏一路目送岁安,直到她的身影在拐角消失,脸上的笑容才淡去。……
“夫人是因郎君要应酬不高兴吗。”走出一段,阿松忽然开口。
岁安默了默,说:“父亲从来不应酬。”
不仅不应酬,在岁安的记忆里,父亲是连母亲细枝末节的情绪都放在心上的人。
之前岁安同谢原说过,有时父亲会因为教务繁忙忘了母亲的事,母亲那么霸道的性子,在这种事上却像是有天然的默契,从不恼火埋怨。
但她还有下半句没说,那就是父亲从没将忙碌当做理直气壮的理由,他疏漏什么,一定会记得,事后再弥补过来。
反倒是母亲,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在意,甚至教导岁安,做事要分轻重缓急,
可岁安分明见到,母亲在收到父亲的弥补和回应时,心情骤然放晴的模样。
识大体,存理智的人,或许是因为从未有人有心去和护过那些最细腻的情绪。
他们往往被现实和事实告知,在成大者、大事面前,一切小家子气的情绪都是可笑的羁绊。
岁安忽然站定,冲周围的人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阿松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她又轻手轻脚返了回去。
玉藻似乎意识到岁安要做什么,主动上前探路,避开所有可能被发现的视角,成功带着岁安回到了厨房附近,也瞧见了坐在厨房外廊下发呆的孙氏。
鲁嬷嬷在旁宽慰:“夫人应该高兴才是,郎君长大了,娶了妻,有了事业,一切都是奔着好处去的。若是夫人担心郎君在外面吃的不好,不如做些能存放的糕点,等郎君回来了吃些,压压酒气也好。”
孙氏低着头,怅然一笑:“我一个内宅妇人,大郎在外头的事我帮不了,反倒常要他操心家里的事,你说我当初若给他多添几个胞兄弟,是不是会好些?他以往得了闲,都是和熟识知己往来,何曾有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