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郎君方才出去了,也不知是什么事。”
朔月眼一动,立马懂了,俯身小声道:“夫人回门时,院中无事,咱们北山带来的粗使奴婢闲了一日,同府里其他奴婢打交道,听说了些府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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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安弯唇:“哦?说说看。”
从前在北山时,朔月的消息就很灵通,这全赖于她话多嘴碎的本领,用玉藻的话说,她可以从一粒花生米聊到孩子落地。
那日岁安在阁楼眺望,随口提到府中格外“清净”,朔月听出话外之音,立马去搜罗消息,将谢府摸了个底。
谢府里,谢太傅极有威信,说一不二,已过世的老夫人治家严谨,各房皆无姬妾,是以谢府门风清贵一说绝不作假,鲜有腌臜荒唐之事,关系简单。
所以,岁安入府后觉得府中清净,不是没有由来。
现在的谢府,明面上是大夫人孙氏管家,但其实是二房夫人郑氏一同协理。
据说,大夫人耳朵根子软,性子也软,谢大郎君便是她的主心骨。
二房夫人的确精明能干,同样的,二叔谢世明也同样精于钻研,在为官之道上很有想法。
可惜……
岁安听得入神:“可惜什么?”
朔月:“可惜不得其门而入”。
不同于谢父一生淡泊,二叔谢世明非常希望越过长兄,替他当家。
可不知是他太急了失了分寸,还是谢太傅压根没给他机会、少有提拔点拨,以至于二叔曾犯下大错,惹圣人震怒。
后来还是谢太傅出面求情,才平息了这件事,只是死罪可免,家法难逃,大家这才晓得。
经此以后,二叔便走上了破罐破摔的道路,越发没了激情,反倒是二夫人孙氏,东方不亮西方亮,在后宅里很争了一口气。
五叔谢世行是个地道的饕餮,最爱吃喝,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膝下一双儿女皆生的白白胖胖,圆润丰腴。
五夫人全氏倒是不争不抢,只是爱凑热闹,什么事都掺和一脚,评价褒贬不一。
说到这里,朔月郑重的停顿了一下。
岁安若有所悟,轮到那位路子很野的六叔了。
朔月抿了抿唇,娓娓道来,六叔谢世狄,是谢家一朵奇葩。
据说,六叔谢世狄年少时候,是个才情英名都不输谢原的美郎君,也是父辈中最出色的郎君。
可不知怎么的,越长越歪,越活越叛逆。
年至而立,不娶妻不生子,常有人见到他携一二红颜游湖泛舟,端的一派风流姿态,如此情景,自然引来谏官参他,然后离谱的事情就发生了。
那些本该为他争风吃醋、稍加利用挑拨便可用来压制谢世狄的美娇娘,竟纷纷跪到官府门口替狄郎鸣不平。在她们的口述中,狄郎不仅没有因为她们身份低贱而行腌臜之事,反而对她们敬重有加,他是个真正的君子,绝佳的郎君。
“这么浮夸?”岁安睁大眼睛,非常意外。
朔月:“谏官也这么想呢。”
还有更离谱的,那些美娇娘一听说狄郎被参,纷纷表示是自己轻贱连累了狄郎,高呼命运不公,生而卑贱之人,连尊重她们的人都要无辜受过,最贞烈的那个,真的一脑袋磕在了东市街口,血溅尺!
岁安倒抽一口冷气。
朔月连忙道:“但救回来了!”
岁安一口气缓缓吐出。
不过在那之后,谢世狄再怎么风流不羁,也没人管他了。
谁拿这事儿搞他,只会惹自己一身骚。
岁安怔然的想,六叔当日送的见面礼,果然诚挚。
但很快,她又心生感慨:“若是如此,也难怪祖父看重元一。”
忽而一道水声,岁安转过身,两手交叠垫在木桶边沿,搁着下巴。
“我曾听北山的师兄们谈及世家大族,道他们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