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钟鸣皱眉。
他不明白廖习明为什么带他来见一个疯子。
“他是你的父亲。”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
钟鸣瞪大双眼,还未来得及反应,曾至就疯狂叫嚣,“不……不是,她是野种……是野种。”
钟鸣脑袋嗡嗡作响,已不会思考,“他……是……是我父亲……我……我不是孤儿吗?”
钟鸣捂着脑袋,想努力回忆起一点小时候的片段,但却一片空白。
他才惊觉,他没有一点小时候的记忆。
他到底是谁?
从哪里来?
此情此景,刘胡子慌得只想带着老爷逃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面对钟鸣。
他想挣脱身上束缚,但被压制了功力,无法脱身。
“你说,还是我说。”廖习明盯着刘胡子。
刘胡子逃离无果,看着几步远的人,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脸,内心翻江倒海。
良久,终于心痛道:“错了,一切都错了。”
他紧闭双眼,无力的垂下肩膀。
如今,他终于承认,在内心深处他一直都知道,曾景的确就是老爷的孩子。
但他替老爷不值,他恨那个女子背叛了老爷。
曾景是那女人的孩子,自然被他迁怒,所以老爷做的事,他没阻止。
日子久了,他觉得这一切不对,但还是没有对老爷说不,没有去改变。
现在看着疯癫的老爷,和已经长大的曾景,不禁泪如雨下。
“你是曾景,是老爷的孩子,六年前,因为你的母亲偷情,老爷将怒火引到你身上,断了你的腿,给你灌了失忆的药,将你赶去做了乞丐,得知你被收留,老爷赶来,就是为了……再次将你……将你……”
刘胡子哽咽,说不下去。
钟鸣脸色煞白,口中不停喘息。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钟鸣喃喃道,“就……这么恨我吗……”
这是他的亲人……他的亲人恨他,恨到要他死……
曾至发了狂,扯着嗓子大喊,“这事没错,我没错……那个女人死了,你也该死……都该死……”
“这就是你一直听命的人。”廖习明的话里带着丝嘲讽。
这样的事,作为旁观者来看,也是痛心。
刘胡子满是愧疚的低下了头,他此刻清清楚楚的知道老爷的确疯了。
他不再自欺欺人。
但这几年的视而不见……又如何弥补……
做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洗刷他们的罪孽……
刘胡子颤抖着身子想靠近钟鸣,“小少爷……”
“你闭嘴。”
钟鸣恐惧的后退,廖习明上前几步,想扶住摇摇欲坠的人。
钟鸣却倔强的避开。
那些话像钉子一样,生生钉在他的心上。
他紧抿着嘴,垂着头,颤抖的身子和紧握的手显示他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