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您身子病重,想什么都是徒劳,不若将身子养好了,才有日后呢。”
孙宛俞的睫毛颤了颤,那双含着水的眼眸定定的瞧了一眼彩玉,却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往下缩了缩,闭上眼睛似是要睡了。
屋子里还残留着药水的苦味,但孙宛俞却就像是没闻到一般。
彩玉瞧着姑娘睡了,这才起身将换下的寝衣拿出去,准备洗了。
如今在这寺庙里,人也不多,虽留了侍卫,但丫鬟也只有她一人,侍卫粗手粗脚的,她也不放心,于是这几日她一人又熬药又洗衣服的,她自幼随侍在太子跟前,何曾做过这些?
彩玉抱着寝衣叹了口气,将门悄然的关上,抱着衣褥离开。
门关上,随着脚步逐渐走远,原本闭着眼睛的孙宛俞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愣愣的瞧着宽阔的屋顶,整个屋子陷入了静谧。
床畔香炉里的幽香萦绕在床褥间,缓缓的将那药汁的酸苦味道侵蚀殆尽,也让床褥间的女子思绪逐渐的散开,慢慢的陷入了沉睡。
皇宫内,太医们来来往往,一会儿聚集在一起,悄声着讨论着什么,一会儿又散开,各自忙碌。
崔皇后端坐在椅子上,身后的丫鬟无声的扇着雉扇,扇起的凉风没有使她感受到凉意,反倒是更添烦闷。
她神色望着珠帘后笔直的躺在床榻上的儿子,素来端仪不露喜怒的神色此刻竟是焦急。
门口传来响动,她一双美目瞧也不瞧身后女儿,只是厌烦似的抽了抽嘴角。
殿外,刚被合上的门复又被打开,李怀玉转头,竟是瞧见了崔舒。
“母后,她来做什么?”
李怀玉蹙起了秀气的眉头,低声问道。
崔皇后似乎这才瞧见她似的,那双美目瞪了自家女儿一眼,说道:“她是本宫嫡亲的侄女儿,你的表姐,太子的表妹,怎么就不能来了?”
李怀玉瞧了一眼理所当然的母后,并未说话,只冷眼瞧着那崔舒踏着碎步进了门,身后的一个丫鬟呈着一碗药膳似的东西。
“崔舒给皇后请安,愿皇后娘娘福泰安康。”
“快些起来,都是一家人,哪里需要这些虚礼。”
崔皇后伸手虚扶着女子,那神色对比方才瞧见李怀玉时的冷漠,简直就是两个人一般。
皇后那慈善的眸光瞧着地上立着的女子,打心底的满意简直压抑都压抑不住。
瞧着仪态端仪,就是这姿容也是颇好。
崔皇后的脑海里突的浮现出那日她连夜赶往寺庙里时,瞧见的在床褥间昏睡不醒的女子。
即便是满脸的灰败,也瞧得出那张脸真真是好看的紧,即便她贵为皇后,瞧惯了这天下的各色佳人,但也未曾见过这样姿容的女子。
不,崔皇后突然神经一绷,她十几年前,还是闺阁女儿时,也曾见过犹如天人一般的姿容。
那女子出生亦是高贵,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称得上是一个完人,只是许是福泽太盛,早早的就让她香消玉损了。
崔皇后瞧着和那女子有几分相似的眉宇,心中倒是对崔舒颜色不那么耀眼,心中有了几分喜欢。
崔舒既是有几分像那女子,却又不那么盛,出生亦是高贵,这样便就好,这样才是有福之人呢。
想到此处,对那寺庙里的小女子心中更添了厌恶。
若不是看在她舍身为她儿吸毒的份上,当晚她就要将这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给赐死。
想及此处,她不由得瞪了一眼李怀玉,还敢去探望,嫡亲的哥哥都在皇宫里生死不知,何必去探望一个贱婢。
真是不知所谓。
“皇后,如今殿下病重,皇后担忧,却也不该舍了自个儿的康泰,我是个笨拙的,也不能帮皇后解忧,只能亲手熬了一碗药膳给您补补身子。”
说罢,崔舒侧了侧身子,将那丫鬟呈着的药膳端起,先让皇后身后的丫鬟试了毒,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