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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两人的距离实在是有些近了,彩玉扶着孙宛俞往后退了两步,这才行礼说道:“感谢公子的搭救。”
穿着天青色衣袍的男人负手而立,那张略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容倒是格外的温润。
“不妨事。”
孙宛俞以为这便是完了,她又行了行礼就打算带着人错身而过。
谁知那男子突然开口说道:“只是姑娘走路可得仔细些,依着姑娘这般姿容下次可不一定遇到上我这般人物儿了。”
孙宛俞神色一噎,就是彩玉也瞪圆了双眼。
但方才又确实被男人所救,于是主仆两人面对着这天青色衣衫的男子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
男人倒是不在意一般,身姿飘逸风流倜傥的就离开了。
只留下男人身上浅淡的袖香,不浓烈但却格外的骚气。
果然该出来见见世面的,孙宛俞鼻尖萦绕着这浅淡的花香味,面无表情的想着。
这世间奇怪的人真多,而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这繁华都城里的过客,轻似一片花瓣,自己都不知道自个儿日后会落向何处。
等着金乌逐渐往着西偏时,孙宛俞一脸兴致盎然的被彩玉拖着走出了西市。
等着众人骑马回宫之后,东宫里静悄悄的。
孙宛俞不敢去前院儿,但她知道殿下恐怕是没回来的。
侍卫将手中买的东西交给了内侍,也没跟着到落梅院,孙宛俞一步一步的踩在这石板路上,瞧着一路的满园春色以及错落有致,大气巍峨的宫殿。
这长安城大了不知比她自幼长大的江南小城多少,她只觉一个东宫面积就比她那小城整个城面积都大。
但却似乎让她找不到归属感,今日她那般可怜的无助的站在墙角边上的时候,那种透彻心扉的凉意和茫然,她再也不想体会了。
刚走进院落里,就瞧见长大了不少的小福康一脸兴奋的朝着她跑过来。
那双竖着的耳朵下是一双黑亮的双眸,朝着她奔来时,那激动地神色,以及不停地嘤嘤嘤。
孙宛俞将心中的失落和茫然都咽下,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小福康,蹲在地上用手揉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姑娘,这乌漆墨黑的药丸子要不要让太医来瞧瞧?”彩玉瞧着这紫黑色的小半个拳头大的药丸,就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与其说是能起死回生的药丸,不如说是能杀人性命的毒药还差不多。
“不用了,我感觉也用不着它,就放在屋里吧。”
孙宛俞随意的说道,只顾着挼着小福康兴奋地脑袋。
圣泉寺。
因着太子和公主的前来,圣泉寺特意隔开了两处处僻静的院子,专门接待这两位天下最为尊贵的兄妹。
说是院子,其实也不小了,四进的宅子。
北方那处专门给了太子殿下居住,而南边的那处则是怀玉公主和崔氏住。
夜色逐渐的将金碧辉煌的寺庙给遮盖住,但随后亮起的一盏又一盏灯笼却又将整个寺庙照的犹如白昼。
德云立在堂屋里,对着半倚靠在榻子上的太子汇报着孙宛俞今日的行踪。
“姑娘一开始虽然瞧着有些难过,但在西市里逛了一会儿也就开坏了,回了落梅院也是逗弄了一下午的小福康。”
屋子里并未将大檠点燃,但因着屋外亮着的灯笼,屋子里倒也不是完全的黑暗,昏暗的屋子里将男人凌厉的面部轮廓勾勒的淋漓尽致,但却又让人瞧不清他的神色。
高挺的鼻梁似远山,那闲适的身姿却又似这山河一般的威仪。
屋外的环境并不似屋内这般的祥和,在灯火照不到的地方,窸窸窣窣的总是有一两抹矫健的身影飘过。
屋子里陷入了静默,男人就如雕塑一般半眯着双眼,似乎是在休憩。
但德云却是一动不动,弯着腰候着。
“将她现在就给我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