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日辉艳丽,两进小院里,温玄坐在窗前,看视线里那一株孤零零的桃花树。
这树大约种下还没多久,才不过一人多高,几根枝桠上挂着零零星星几朵粉红桃花,有风吹来时,偶尔飘下几片花瓣,虽有些孤弱,却也不失可爱。
他坐在窗前认真看着树,旁边的金姝则认真看着他,两人之间谁都不说话,气氛显得僵硬又怪异。
温玄盯着那随风落下的桃花瓣,想着对方一大清早就出现在他面前如此作态的原因。
金姝这个人,委实有几分不按常理出牌的脾性,他对她了解不深,揣摩起来更是无从下手。
如今唯二知晓的,一个是护短,一个是心狠手辣。
至于对方口口声声说觊觎他这副美色,温玄垂眸,他不是没见过真正觊觎这副皮囊的人是何种贪婪模样与丑态,金姝长得虽丑,和那些人比起来,却也多几分顺眼。
“花好看吗?”金姝突然开口问道。
温玄收回视线,略点了点头,“还不错。”
“那你看起来还挺好养。”金姝笑了,“西郊外袁家有个园子,里面种满了桃花,这会儿十里桃花盛放春景正好,你要是想看的话,倒是可以去瞧一瞧。”
“不必。”温玄摇头,“眼前这景已经足够。”
金姝认真看了他两眼,有些感叹的道,“或许我应该庆幸,温公子是个格外省心的美人。”
虽然金姝看他,眼神中没有那些黏腻恶心的妄念,但不意味着温玄就喜欢她这副把他当娇花宠物一样供养玩赏的姿态。
虽说比起他失势落魄后所遭遇的恶意,对方这副做派连侮辱都称不上,但他还是不虞皱眉,眸色冰凉的看她,“金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啊。”金姝笑言,“难得温公子进了我金家的门,日后咱们总要在一起谈情说爱共赏风月的,我这不是专门抽出时间陪伴温公子,好多了解一下彼此,加深一下感情吗?”
温玄想,这位金姑娘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模样有多丑多吓人,自从遇到她开始,她似乎就很爱笑,他想起昨日她为了小丫头对他发怒生气的模样,发现他更愿意她那样待他。
过去那许多年,他已经看够了笑脸背后的恶意,等一朝跌落云端,更是尝尽人心易变的苦楚,比起裹着蜜糖的砒-霜,他更宁愿直面恶意与卑劣人心。
温玄沉默不语,金姝耍了嘴皮子之后也无意乘胜追击,她目光落在温玄的右手上,到底没忍住心里那点蠢蠢欲动,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
有伤在身的温玄,全身经脉与根骨俱毁,他现在还能动,无非是仗着曾经学过特殊功法,犹能控制身体一二,但要说匹敌此时态度强势的金姝,那是全无可能的。
因此,他被对方禁锢的右手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两下,最后只能任由金姝随意摆弄。
金姝看着眼前这只手,想到昨晚梦里那惊天一剑,日后,挥出那一剑的就是这样的手,她观摩着欣赏着,心中到底有几分饮恨,只可惜她是没机会真正亲眼看到万魔山巅那一剑的,等温玄走到那个境地,恐怕她骨头渣子都不知道烂到哪里去了。
她心中着实觉得可惜,又有些馋那惊艳一剑,将温玄的右手当做宝贝似的翻来覆去摸了个遍,最后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手。
温玄心中实在是别扭极了。
从他被温家收养到现在的一百二十五年里,他从未和人如此亲近过。
在温家,他是无父无母却天资卓越的外来者,从很小他就知道,他不被许多人喜欢,尤其是年龄相近的同龄人,他越是出色越是展露天资,就越是有人心怀不忿或嫉妒想要来踩上一脚,但幸好,他足够出色,且成长得足够快,家主与族老们将他视为温家最有潜力的后起之秀,寄予满腔厚望,堆砌无数资源,只希望他尽快成长,来日能一飞冲天,成为家族荣光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