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觉得李妮妮有病。
今天一整个下午, 她只顾着自己在纸上写写画画,连一个眼风都没给他。
但下午六点刚过一分,她的表情忽然变了。
就像是木偶突然有了灵魂, 她抬起头,弯起眼睛对他一笑。
明明只是一个寻常的动作,他却觉得那颗吊着整个下午的心猛然一松,被她的无视和不理不睬所惑, 那几乎要挤压出胸腔的窒息感和不知所措,也骤然消散。
大小姐站在桌边,用勺子将汤从锅里舀出来,动作已经比第一天熟练许多,但还是生疏。尤其是那修长的手指,和动作中由内而外的修养感, 一看就是这辈子从没有做过家务的类型。
他抿了抿唇,正想问问李妮妮下午的爱答不理是怎么回事。
一抬眼皮, 却看见李妮妮背对着他,手指放在衣结上,一勾一松,外衣就整个滑下来,露出她削薄的蝴蝶骨。
大小姐蓦然闭上眼。
睫毛轻颤几下, 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李妮妮穿衣的窸窣声传来。
她换上了大小姐下午给她送来的丝绸纱丽,更清凉, 也轻薄。
几秒后,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 将洒在桌上的汤擦干净, 用平静的语调说:“穿好了过来吃饭。”
“……”李妮妮转过头看了他平静无波的侧脸一眼, 又转回去, 慢慢把自己原本散开的领口,扣到了最上面那一颗。
她闻了闻桌上的菜肴香气,在桌边坐下,环视了一圈后,点评道:“你大龙虾好像烧糊了。”
“……”大小姐面无表情地把龙虾拿得离她远了一点。
“花椰菜好像也焦掉了。”
“……”
“还有这个汤。”李妮妮拿起勺子舀了一勺,一条腿跪在定制的椅子上,直起身,严谨地拿给他看:“里面这些黑色的是什么?烧焦的锅底?”
大小姐把汤碗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李妮妮。”
李妮妮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手腕忽然一转,将汤喂进了自己嘴里,勺子也抿了进去。
那汤勺也是木头做的柄,有拇指粗细。
李妮妮含住勺子头,还把勺子慢慢往口腔里深了深。
汤勺的头又圆又大,她脸颊上慢慢鼓起了勺子的形状,李妮妮微微张开唇,舌尖从汤勺柄上转了一圈,动作煽情到极致,让人忍不住去想,如果现在用力捅进去的是另一种东西……
是不是也能一直捅到喉咙口。
大小姐喉结滚动了一下,只觉得身体和心脏都一阵阵发紧。
他压着声线,正想说什么,就见李妮妮没事人一样坐回椅子上,视线也从他身上收了回来,非常勉强地评价道:“汤还算能喝吧,明天盐少放一点。”
“……”大小姐深吸一口气:“李妮妮!”
李妮妮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着他:“我吓到我了,你这么大声干嘛。”
“……”
“等等你脸怎么这么烫?你身体不舒服吗?……你现在就要去洗手间吗?你去洗手间做什么?”
“……”
*
李妮妮规规矩矩地吃完饭,接下来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勾引他的意思。
而且她吃完饭就拿了一根马鞭子,去院子里调-教小马驹了,出门的背影一点留念都没有。
小马驹是大小姐今天新收的属下,上供来讨好他的。
大小姐望着院子里小姑娘和小马驹欢快玩在一起的身影,心里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今天不撩他了吗?
正好。
她刚才吃勺子,是在暗示她想吃他的另外一样东西吗?
放荡。
可她不是连成年人用的木头柄都做好了。
那她,她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用他的木头柄?
但不管他心理如何思绪万千,李妮妮好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