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璟喃喃道:“也就是说,姚立仁和太后定罪没多久,对方就开始对父皇下毒了?”
而李余和福满的关注点根本不是这个。
“我天天守在这儿,连只蚂蚁都不让爬进去,结果陛下还被人天天下毒?我还有何脸面坐在这禁军指挥使的位置上!”
福满也摸着眼泪说道:“奴婢更离谱,就守在陛下床前,还被人寻着机会下了毒!”
没人理会这两人的自怨自艾,思语难过地低下头,对沈长璟说道:“我医术不精,只能延长你父皇一个月的时间。对不起,阿璟。”
沈长璟握住她的手,“与你何干?”
他说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还默默抹眼泪的福满一眼,“按照你的推测,他们还要坚持几天才能到达致死量?”
“对。”
“如果不是你医治,差了那几天的药量,父皇会是个什么结果?”
思语似乎知道了他想的想法,立即说道:“你父皇会一直昏迷。”
沈长璟有些想不明白,“可是你刚才说你救醒父皇,他也只能活一个月。”
思语点头,“若不继续下毒,你父皇一个月后也会在昏迷中咽气,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沈长璟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什么都没有问,反倒是李余好奇问道:“秦小姐怎么晓得他们不知道?”
思语假装没有听见李余的问话,而是重新又伸手给永祐帝把脉,心里却深深长叹一声,她要怎么告诉李余,永祐帝所
中之毒正是原主调配出来的,否则她怎么一搭脉就知晓其毒性。
也是成王过于轻慢原主,否则他也不会不知道永祐帝中毒的量到这个份上后,即使不继续加量,也只不过多延长一个月而已。
思语通过辨认出这毒药,几乎能肯定成王就是下毒之人,但真正动手的人肯定不会是他。
她突然抬头对沈长璟说道:“我有个诱出下毒之人的法子。”
沈长璟点头:“不用诱导,守株待兔就是。可我们识破不了他们下毒的手法,也是徒劳啊。”
思语难得地笑了一下,“别忘了我在这儿呢。”
沈长璟脸上一喜,看着她微微颔首。
思语有些担忧地提醒:“你得保证我从此刻起,不会被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支出这个大殿之内。”
沈长璟脸色一冷,“谁敢!我陪着你寸步不离。”
福满有些疑惑,“除了饮食就是汤药,可是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入口的东西,我都先行品尝过呀,难道奴婢身体异于别人,不会中毒?”
思语没有回答,但脑中却在思考他说的话:既然所有永祐帝要吃的东西都要经过福满先吃,而福满从来没有中毒的症状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就是对方一开始就给福满用了解药,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这世界上除了思语,没人可以配置出解药,而原主在死之前还没来得及调配此毒的解药。
那就只剩第二种可能了,对方下毒的
方式绕过了福满,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在福满试毒之后再下的毒。
这是最有效又不引人怀疑的方法,只是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
思语觉得自己此时多想无益,还不如等别人动手的时候再想,如今殿内就只有他们几个自己人,还不如睡一觉养精蓄锐。
想到睡觉,思语就打了个哈欠,沈长璟立即吩咐道:“凌霜,将你主子扶到那边榻上休息。”
美人榻与永祐帝的龙床隔着一排珠帘,并不妨碍看见龙床上的人,所以思语没有假意推辞,任由凌霜将自己扶到榻上倒头就睡。
永祐帝病着,大殿内本来就安静,再加上一路没日没夜的赶路,思语实在是太累了,人刚躺下眼睛一闭就已经沉睡。
沈长璟坐在永祐帝窗前,看着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消瘦得厉害的父皇,一时间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