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语以为两人间的谈话结束了,正要起身告辞,却听见潘久亮吩咐门外小厮,“去将侍卫长叫来。”
思语一听就知道他是要再过问吕氏一事,便就没有急着离开。
很快一个精壮男子走了进来,对着潘久亮一礼,惊疑的目光没敢在思语身上多停留。
“二老爷,你找我?”
潘久亮端起丫鬟重新端上来的茶盏抿了一口,开口就问:“你将老太太汤羹被下毒当日,你们问到的所有事情重新说一遍给我听。”
侍卫长迟疑问道:“在这儿吗?”
“对,就在这儿。”
侍卫长再次瞄了一眼思语,思语装着没有看见他迟疑的目光,也端起茶盏悠悠然地喝了一口,就听见侍卫长说道:
“当日其他一切都正常,唯一异常的就是本该辰时前一起送来的鱼却没有送来,好在许大很快就补送过来了。”
“难道你不知道当日许大送了两次羊羔肉过来?”
侍卫长一愣,突然转身就往外走,被潘久亮一声“回来”,又叫了回来。
“你干什么去?”
“我再去问问张掌事。”
思语想扶额,又觉得不妥,硬生生将抬了一半的手改成去端杯子。
潘久亮已经对外说道:“起传张掌事过来。”
很快膳房的张掌事进了房间,规规矩矩行礼后,就听潘久亮问道:“辰时前许大第一次送的菜里面有没有羊羔肉?”
张掌事谨慎回答道:“每日清点菜蔬的人不是我,但我可以保证
,清点的时候确实有一挂羊羔肉,可是到后来要用的时候,怎么找都找不着,幸好许大送鱼过来又带了块羊羔肉。”
“他早上明明送了羊羔肉,为什么后来又送了一块来?”
“他说是我们府上一个小厮跑去告诉他,今日客人要求吃鱼和烤羊羔肉,先前送的羊羔肉不够,所以他才又送来了鱼和一挂羊羔肉。”
“小厮是谁?”
“当时老太太的药膳需用羊羔肉炖上,我忙着安排这个,就忘记了问,倒是旁边烧火的婆子顺口问了一句‘咱们膳房都是女的,哪儿来的小厮’,我恍惚听见许大回了句‘府上这么多人,我可记不住是谁’,我当时只在庆幸羊羔肉送得及时,所以就没有多理会这些。”
“你给老太太做药膳的羊羔肉有没有检查毒?”
张掌事听见这话,“噗通”就跪了下去,“自从那是羊羔汤里有毒,老奴就一直惴惴不安。”
思语了然,“因为灶上急等着炖羊羔,所以你忘记了检查那肉。”
张掌事把头叩得“咚咚”直响,哭道:“是,上房一传出那汤羹有毒,我就想起了这事。”
“可是侍卫们前来查问的时候,你却因为害怕担责,所以根本就没有提及此事,对吗?”
张掌事额头都开始渗血了,但潘久亮冷着脸,始终没有阻拦。
思语有些诧异,“你甚至没有对侍卫说许大两次送肉的事?”
“是!”血从张掌事的额头上流
淌下来,她依旧叩个不停,“我害怕呀,清点菜蔬的人也吓坏了,来问我要不要告诉主子们,我连哄带骗地恐吓她,让她也不敢说实话了。”
思语若有所思,“你就用责任说事,让膳房的人都不敢说许大多送了一趟羊羔肉的事?”
张掌事血流得满脸都是。
思语不喜听那头磕击地板的“咚咚”声,就说道:“别叩了,先回答问题。”
没有潘久亮的吩咐,张掌事根本不敢停下来。
潘久亮见思语有些不悦,便出声说道:“跪着好好回答问题。”
张掌事这才停了动作,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思语有些想不通,“这事说明白了,你们最多担个失察的责任,为什么反倒要帮许大隐瞒?”
“许大平时待我们膳房的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