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一笑:“如果依照我的想法,追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你干吗?”
土匪头子斜睨了那手下一眼:“别惹事,我们只需守住寨子即可,其他的事上面自有安排。”
“知道、知道,我就说说而已。”
沈长珏在半途中抢过一名手下的马骑了上去,一路狂奔回山脚下,直到确认山寨里的土匪没有追杀上来,这才长舒一口气,膝盖一软,栽下马来。
岳副将见主将一副阎罗索命般的狂奔,什么话也不敢说、什么问题也不敢问了,自去清点人马。
这一仗还没正式交手,他们已经折了近两万人!
岳副将把结果汇报给沈长珏,平静下来的沈长珏什么也没说,再次翻身上马,“回京!”
大军稍加整顿就开始往华都方向行进,路上不再有任何的耽误,两天后就回到了华都。
得到消息的百姓们,在城门外夹道欢迎在西北边关大捷凯旋归来的成王和他带领的军士。
沈长璟代天子出门迎接凯旋的大军,他站在城门前,脑中想的却是来之前,他见到永祐帝的谈话。
“长璟啊,你和长珏都是朕的孩子,此次长珏大胜突蛮部,军功本就突出,你是怎么想的?还要在朝堂上建议他顺道剿匪,如今他已经剿完匪在回京的路上了,而你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功劳,若朝臣们再以此建议废立太子,朕只怕这次是保不了你这太子之位了。”
沈长璟恭敬说道:“儿臣明白,谢父皇这些年的维护。”
其实他心里很是诧异,从他生下来,他的父皇除了给了自己这个太子身份,就再没有管过自己了,还将自己交给太后,任由太后将自己养成个废物草包,让他人生的前十六年全都在荒唐中度过。
可永祐帝这突如其来的愧疚从何而来?保不了他的太子之位不是早就在所有人预料之中的事吗?
但沈长璟什么都没说,谦恭地谢过自己的父皇之后就走出了勤政殿。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天边初升的太阳,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前十六年他从来没有在意这太子之位,可它牢牢地顶在他头上,甩都甩不掉,如今他在意这太子之位了,别人却又想从他头顶上拿去,那就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成王,大胜而归?
“来了,成王殿下来了。”
周围百姓的欢呼声将沈长璟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赶紧向远处官道上看去,黄沙滚滚而来,遮天蔽日的战旗一望无边。
为首骏马上的男子,银色镶金边的铠甲上血迹斑斑,头盔下的双眼闪烁着疲惫和惊慌。
但那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的表情,在看见城门外夹道欢迎的百官和百姓后,成王立即露出了温和自信的微笑。
沈长璟的笑意单纯无害,甚至带上了无限羡慕和向往,等风尘仆仆的成王翻身下马跪地隔空问候了皇帝的安之后,他就伸手扶起成王。
“皇兄这趟可算是回来了,父皇已经将孤数落了好几次,说孤既没有皇兄在边关的军功,又没有剿灭骆山土匪的政绩,何以还能觍居太子之位。”
沈长珏在看见沈长璟代天子迎接战胜归来的自己时,心头一沉,但听见沈长璟这话,那点阴戾立即就不见了,反手拍了拍沈长璟的手,笑道:“太子多心了,父皇是因为过于疼爱你才会这么说,不过是给你提个醒,好更加勤谨用功。”
沈长璟诚惶诚恐地说道,“但愿如此。”
成王此时已扭头去与百官见面行礼,那些百官大多是姚派之人,自然无不尽力讨好恭维,把个太子反倒挤到了一边无人理会。
沈长璟不以为意,站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很有些与有荣焉的意思,直到众人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该拍的马屁也拍过了,才伸手对成王做了个请的手势。
“父皇已经在集英殿设下宴席,犒劳皇兄和三军将士,皇兄先去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