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云飞跟着曹正清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走，眼光下四下一瞥，压低声音说：“太子殿下上朝那日，我才是第一次看见他，可从殿下上朝这么多天来看，与原来传闻中的草包太子大相径庭呀。”
曹正清也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只轻轻“嗯”了一声。
“从他第一日上朝站了姚相的位置那一刻，我就觉得他不是无知才会站了那个位置，他是故意的。”
这一次曹正清开了口，“对，右侧第一位本来就是太子之位，他用懵懂无知的假象让姚相吃了个哑巴亏。”
欧云飞声音里就带了点笑意，“你再看他前日处置惊马一事，立即就在民间树起了仁善之名，不可谓不聪明啊。”
“惊马本来是意外之事，太子殿下或许是顺着自己的本心行事，但就是这份本心显得难能可贵，所以才会让某些人觉得刺心，才会用那么粗劣的手段来构陷太子殿下。”
“这朝堂并非他姓姚的能一手遮天，如今又多了个太子殿下，我总以为或能有所改变。”
两个人已经走完长阶，曹正清抬头看了眼灰暗的天空，“要变天了。”
欧云飞也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点头：“可能还会打雷下雨。”
说完，两人一起往宫门外走，到了自家等候的马车前，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各自上马车离去。
* * *
沈长璟心情有点烦躁，又过去一天了，思语还没有来王府找他。
他并不明白自己如此急切地想让思语进王府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分开这么多天了，虽然隔三差五的晚上他会去铜锣巷见到思语，但自己心里那些从给煤球报了仇之后就消失了的暴躁和戾气像是在苏醒，在慢慢聚集激荡。
沈长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压制不住，爆发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发疯发狂起来会干什么，是杀人？还是杀了自己？
每一次在他控制不住想要发疯的时候，他就飞奔到铜锣巷，他知道只有见到思语，那些躁狂的戾气就会慢慢平复，即使坐在黑夜中静静地看着熟睡的思语，也能让他内心慢慢归于平静。
马车行在热闹的长街上速度缓慢，车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小姐，放开我家小姐！救命啊，抢人了！”
“你让开，我不认识你！”
“小姑娘，能被本公子看上是你的荣幸……”
那位笑得满脸猥琐的公子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当胸一脚踹飞了出去，将周围的摊贩砸翻了一片，被踹飞的那人倒在地上哎呦了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沈长璟满面怒容，长身而立，冷眼看着地上还在呻吟呼痛的人。
那人捂住胸口叫嚣道：“你是谁？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姚相府的总管家，知道总管家是干什么的吗？”
沈长璟冷声截断了那人的话，“不管你是谁，都应该遵守大宛国的律法。当街抢劫民女，就是犯法，人人见了都可以打！”
沈长璟说完不再理会地上乱嚷嚷的人，转身扶起地上的思语，温和问道：“你可有受伤？”
思语在他弯腰扶自己的时候小声说道：“演戏呢，别生气。”
沈长璟眸色深邃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扶起了她，极不情愿地把人交给上前来扶的凌霜，就见思语哎呦一声，立即焦急问道：“哪儿不舒服？”
思语痛得鬓边淌汗，“我好像崴了脚。”
凌霜也急了，“怎么会伤了脚呢？”
抬头就见莫刚正焦急地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凌霜不明所以地微微摇头，就见莫刚上前将地上躺着的那人一把拧了起来扔给身边侍卫，冷声道：“把人交到京兆衙门。”
思语顾不得疼痛了，惊讶地看向莫刚，只见莫刚撑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又带着侍卫去赔偿砸翻了摊子的钱。
沈长璟说了句“我送你去医馆”，就和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