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懒得回答他，沈长璟沉声问道：“太后是不是当着朝官们向皇上请求允许太子上朝听政？”
李余呆愣愣地说道：“你们都知道了？还害得我担心了一路！”
思语不解道：“你担心什么？你家主子上朝听政不是件好事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现在那个太子是假的，我担心他在朝事上乱说话乱发表意见，会让朝臣们更加厌弃主子。”
思语看着沈长璟笑着说道：“你家李大人一直都是个忠心耿耿的人。”
李余没听出来话中深意，非常不爽地说道：“我不忠心，谁忠心！”
思语没理他，而是直接说道：“李大人，从明儿开始你就要和你家主子一起上早朝了。”
“什么意思？”
思语正要说话，就听见莫刚在外说道，“主子，福寿来了。”
思语便笑着对李余说道：“想知道怎么回事，你就躲到屏风后面去听着。”
沈长璟已经在吩咐“让他进来”，李余没时间多想，一闪身就转到了屏风后面。
福寿进来就给沈长璟行了个大礼：“见过主子。”
“起来说话。”
“刚才慈宁宫派人来传话叫从明儿起，太子殿下就要开始早朝听政。慈宁宫的人刚离开，陛下也派了福满过来传话，还传了太子殿下觐见，奴婢陪着太子殿下去见了陛下。”
“父皇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嘱咐一些话，呆了不到一刻钟就命退下了，奴婢出宫门就拐到了这儿来了。殿下，今晚可要行动？”
沈长璟道：“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怎会错过？”
“那奴婢该怎么做？”
思语递过去一个琉璃瓶，说：“今晚将这个掺进假太子的膳食中，他吃下去后半个时辰就会昏睡不醒。”
沈长璟问道：“给我备一套太监的衣服来。”
“奴婢车上随时都备着呢，就是要委屈殿下穿上奴婢这种低贱人的衣物，脏了殿下的身子。”
沈长璟摇头，“你错了，人低贱与否在于他的心，而不在于他的身份。”
这话让福寿听得似是而非，只明白了眼前这个从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的殿下，并不觉得他们这些被阉割了的太监低贱。
福寿听得眼眶一热，喉间一哽，连忙借着低头的动作蹭掉了眼角的泪。
“奴婢担心那个药效管不了多久，要不还是约个时辰，奴婢提前让假太子服用那药，可好？而且用完膳就睡，容易引起旁人的怀疑。”
思语说道：“药效倒不必担心，不过你说的用完膳就睡这一点确实有些可疑，假太子一般什么时候入睡？”
“亥时初。”
“那你就在戍时三刻想办法让他服用那药，尽量让王府里的一切都与平时无异。”
“奴婢明白了。等假太子睡下了，奴婢到什么地方去接殿下？”
沈长璟说道：“不用，我自己去，你在寝殿等着就是。”
“是。”
几个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福寿便告辞离开。
沈长璟沉默地看着院子里随风而动的树枝，一动不动。
思语伸手握住他搁放在桌面上的手，“紧张吗？”
沈长璟慢慢收回目光，偏头看向思语灿然一笑。
“怎么会紧张呢？我不过是做回我自己。”
思语松开了握住的手，“你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沈长璟了。”
沈长璟幽深的目光再次看向窗外广袤的苍穹，在明暗光线中半回首，“所以我才更加期待回去，有了太子身份，我就可以做很多事了。”
思语颔首，“是，你可以做很多很多曾经想做做不到的事情了。”
沈长璟反手握住了她，“不是我，是我们！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思语微笑应道：“对，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