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听见这话,心里便不是滋味起来,看来自己没有做到莫刚他们那样主子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主子是真的不打算用他了。
想到这儿,李余不禁喉间一哽,脱口叫了声:“主子。”
沈长璟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把陛下每的话做的事记住就可以了。”
李余一点都没听出这话中的安慰,反而听出了这话中的疏远,心里更加难受,不禁哽咽道:“主子,我刚才也是关心则乱,才失了规矩。”
思语在旁笑道:“李大人多心了,阿璟是怕你做这些会暴露了,皇帝多疑,难得他相信你,所以你要一直让永祐帝这么信任你才行,有些事并不是非你去做,那就尽量不要你去做,知道了吗?”
李余性子本来就憨直,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既然思语都这么解释了,他又立即高兴起来,“我一定将陛下的一言一行都看得牢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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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竹嬷嬷伺候太后午休,自己趁着这点时间要出宫一趟,昨儿家里传信进来,说小外孙染了风寒,高热不退。
她得回家去看看,实在不行,就向太后讨个恩典,请宫中太医帮忙去瞧瞧,竹嬷嬷相信以自己在太后心里的地位,这点子事情还个恩典还是能讨到的。
她又给几个大宫女交代了一番,这才拎起一个小包裹往宫门外走。
慈宁宫后门早停了一辆舒适的马车,竹嬷嬷上了马车就往宫外赶。
太后得势多年,连当今圣上都要在她面前低头,竹嬷嬷作为太后身边唯一得用的嬷嬷,在宫内宫外自然很有些势力。
竹家因为有她而致整个家族都荣耀起来,走哪儿都有人阿谀奉承,连许多朝官见到她家人都要打躬作揖,赔着笑脸。
竹嬷嬷今日归家,家里人早已经等候多时,将她喜爱的茶点备好,只等她回来就将家中诸事汇报于她。
竹嬷嬷跟着姚太后学会了雷霆手腕,治家严厉,家中现由媳妇掌着中馈,她人虽然在宫中,却对家中大小事宜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今儿除了小孙子的风寒一事,另外还有家人传信有急事禀报。
马车直接进了家中外院,下了车就见自己两个儿子等在了院门口,门里面乌压压站着大片女眷。
竹嬷嬷被丫头扶着往里走,对众位女眷说:“今儿有事,你们都散了吧。”
儿媳带着孙子、孙媳都屈膝行礼,都应了“是”,这才鱼贯散开了。
大儿子黄庆中,现任兵部员外郎,从五品,对于已经四十多岁的人来说这官职实在低了点。
二儿子经商,能保住家族钱权两不误。
由此可见竹嬷嬷的精明。
一般来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但竹嬷嬷估计在宫中伺候的时间太久了,连脾性都随了宫中那些贵人,她对支撑家族银钱的小儿子非常冷漠,对于入了仕途的大儿子偏心得毫不掩饰。
今日生病的孙子也是长房长孙,否则竹嬷嬷也不会这般紧张地往回赶。
这会儿,人到了书房,竹嬷嬷就对小儿子淡淡说道:“你也去吧,我和你大哥有事相商,你也听不懂。”
小儿子恭恭敬敬地对自己母亲行了礼后就退下了,迎上自己夫人哀怨愤恨的目光立即拉着人离开了。
书房门一关,黄庆中就说道:“母亲,我听我们兵部在商议,这次成王殿下凯旋回来之后就会要求陛下封殿下为骠骑大将军,他们让我来问问你,太后娘娘的意下如何?”
成王是太后侄女姚贵妃的儿子,也是太后和姚相一力支持继位的人选,但兵部几个老狐狸还是想亲自听到太后的意思才敢这么做。
竹嬷嬷沉吟不语,那天太后得知成王殿下背着所有人约见太子后,太后就有些不喜成王了,觉得成王太有主见,并不是一个好操控的人。
对于太后而言,不好把控的人,她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