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璟用那只手顺便蹭了蹭思语的脸颊,“我知道了。”
他放下手后,又说了句:“我走了。”
思语笑着冲他摆了摆手,“一切小心。”
沈长璟转身下山,祁伟牵着马迎上了他,跟着他翻身上马后,抬臂向前一挥,“出发。”
还没到山脚,斥候就回来报道:“主子,岢峰州城内突蛮兵分别驻扎在原守备军军营、校场和北边的马场。”
“他们有何异状?”
“暂时没发现。”
沈长璟有些意外地看了斥候一眼,斥候立即说道:“今儿白天一天,他们都很警惕,估计以为我们会白天突袭。”
安然度过了白天,人不免就有些懈怠。
“哪儿的突蛮兵最多?”
“军营和校场两个地方,北边马场驻扎的突蛮兵最少。”
“今晚就突袭马场,注意留下他们的粮食。”
这是反过来要抢突蛮人的粮食了!
守备军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逆向思维的将领,不禁一阵激动,个个憋足了劲儿准备悍然一战。
马场非常安静,就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军营驻扎地,除了时不时有几个巡夜兵走过,连马灯都不曾多亮几盏。
沈长璟却从这平静中嗅出了危险的味道,他伸手往下一压,祁伟就向后发出命令:“停!就地隐藏。”
马场周围全是山丘,沈长璟趴伏在草丛中仔细地观察。
祁伟在旁小声问道:“主子,怎么了?”
“太安静、太正常了,我们昨天才用火铳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不应该这样平静。”
“那我先带人摸进去查看一下。”
沈长璟沉吟片刻,颔首:“别动手,去查探一下情况。”
“是。”
祁伟带着十个人潜进了马场,悄悄贴近了帐篷就听见里面鼾声如雷,挑开一角往里一看,那些突蛮兵横七竖八睡得欢实。
第二个帐篷也是如此,第三个亦是。
祁伟打着手势命令撤退,十个人退得悄无声息。
沈长璟听了祁伟的报告仍然蹙眉不语,副队长莫刚有点着急地问:“主子,我们不能错失这样大好的机会呀!”
祁伟瞪了莫刚一眼,“别打扰主子思考。”
莫刚闭了嘴,却有侍卫爬了过来,压低声音问:“主子,那些守备军们闹腾着问怎么还不打?”
沈长璟却在这时开了口,“撤退!”
身边几个手下俱都脱口而出:“撤退?”
沈长璟冷静地再次说道:“撤退!”
命令一层一层传达下去,侍卫们虽然不理解,却都养成了绝对服从沈长璟的习惯,纷纷上马准备撤退。
但守备军又闹腾起来了,开始是小声地反对,最后终于变成了大声吵闹:“孬种,什么将军?这么好的机会都要放过,咱们自己打!”
沈长璟冷目中透出暴戾,对祁伟说:“去最后一次问他们,是撤还是战?这样不服从命令的兵不要也罢。”
但祁伟还没来得及去问话,四周就燃起了连绵的火把——
他们被包围了!
侍卫和守备军同时意识到:他们错过了最佳的逃离时机。
为首的那个突蛮人满脸络腮胡,阴鹫的眼神死死盯着沈长璟。
此时情况明朗,这反倒让沈长璟定下心来,嘲讽地一笑。
“格森尔,你带着几万的兵来打我这几千人,也敢称自己是突蛮部的雄鹰?”
格森尔是突蛮部族首领鲁哈最得意的儿子,其母亲是草原上最强部族的公主,是加措统一六个部族最大的助力,所以格森尔是鲁哈唯一给予厚望的儿子。
格森尔也不负所望,在长期与大宛国的厮杀中长成了一个骁勇善战的人。
他不仅拥有突蛮人天生魁梧的体魄和神力,还学会了中原人的思考。
就是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