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珏眉毛一扬,心中疑虑更甚。
说话间,已经到了久字雅间。
这是醉红楼里专为成王设置的一间密室,周围重重看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成王走进房间,将眼睛凑到墙上那副虎啸图的虎眼上,就看见隔壁正襟危坐的少年正是太子沈长璟。
此时,因为紧张,沈长璟双手放在跪坐的膝盖上不停地扭着,不时焦急地看一眼紧闭的门。
门突然被轻轻叩响,沈长璟却似受惊般紧紧盯着门不吭声,双手交叉互握,死死地攥在一起。
门被推开,流香脚步摇曳地端着茶点进来,跪在沈长璟面前,将茶盘上的茶水糕点慢慢放在几桌上。
沈长璟一言不发地盯着流香的动作,他甚至惊恐地微微后倾身子,仿佛看见的是洪水猛兽。
流香美眸流转,轻飘飘地睨了沈长璟一眼,娇滴滴的声音仿佛含着水荡着波。
“公子,你等的人还没来吗?妾身先为公子准备些许茶点,你慢用。”
沈长璟没说话,还是戒备地盯着流香看。
流香摆放好茶点,起身的时候身子一歪就倒在了沈长璟身上,“公子……”
她话还没说完,沈长璟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就往门口冲了出去,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被人一把扶住。
“哎呀,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你不是约了本王见面的吗?怎么本王才来,你就要走?”
这话相当放肆,但沈长璟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成王,立即抓住他的袖子,颤着声音说:“好可怕!”
成王和煦笑容里透着讥讽,话却说得温和。
“太子殿下第一次到这烟花之地来吧?别怕,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就知道这地儿的精妙之处了,保你日日夜夜都想来,玩儿得流连忘返。”
沈长璟在成王的搀扶下再次回到房内,犹疑地问:“真的吗?可孤怎么看不出来好玩儿?”
成王笑而不答,给沈长璟斟了一杯茶,又将桌上几盘精致糕点推到他面前。
“不知太子今日传书于我有何事?”
刚拿起糕点正要吃的沈长璟“呀”了一声,将糕点放下,又来抓成王的衣袖。
“大哥,皇祖母生孤的气了。”
沈长珏似乎对太子近似痴傻儿的幼稚言行习以为常,也没理会他抓住的衣袖,说:“哦?怎么回事?说来本王听听。”
“那天皇祖母突然伤感无法得享天伦之乐,说古有老柰子彩衣娱亲,可她明明儿孙皆在,却不得享这人间最平凡的乐趣,孤就决定彩衣娱亲,想博皇祖母开心一笑,孤明明在很用心地准备,可是孤吃饱后思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皇祖母就气得让福喜把孤带回了太子府,到现在也没有传召见孤了……大哥,皇祖母生气了,孤该怎么办?”
沈长璟一声连一声的“孤”刺激着沈长珏的神经,那一声自称,代表着大宛国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子身份,那是沈长珏费尽心机耗尽手段都要谋求的身份,却被一个痴傻儿从生下来就攥夺了,这让成王情何以堪!
他冷冷问道:“你今日约本王见面就为了这事?”
沈长璟斯斯艾艾道:“皇祖母生气是大事呀。”
沈长珏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瑟缩的太子,“可那关本王什么事?”
沈长珏说完,一甩袖袍,抬脚就往外走。
他觉得自己是疯掉了,才会相信这个草包太子会有要事找自己。
沈长珏觉得自己今日来见太子这一举动,是将自己的智商也拉低成了个草包,这个认知让他心底的火呼呼往上蹿,这时候见沈长璟又来拉他,一个没忍住就顺手一推,推得沈长璟重重跌倒在地上。
沈长珏一愣,随后看了地上沈长璟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往外走。
太子坐在地上啜泣,“皇祖母还想把孤做成傀儡,傀儡好可怕,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