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指着他说:“我要你背我。”
沈长璟非常干脆地屈身下去背起了老人,送上马车,亲自为老者脱下鞋袜,查看肿胀的脚踝,焦急地说道:“阿语,老伯这腿怎么办?”
思语瞪着大呼小叫的老人,说:“既然你的腿我答应治好,就一定会让你恢复如初,不过有些道理我们还是要说道说道,是不是,老人家?”
老伯不理会,兀自呼天抢地地喊痛,还说道:“反正我是因他才受的伤,他就要负责到底。”
思语气笑:“公子不救你,你会伤得更重,而且还没地儿伸冤,你这是赖上我家公子了?”
沈长璟出言打断了两个人的争执,“阿语,先将老伯的腿治好再说,他还痛着呢。”
思语“嗯”了一声,蹲下去查看老者受伤的脚时,动作就不那么轻柔,用力一按,老人又开始叽哩哇啦地呼痛,还不忘继续数落沈长璟。
“你说你这娃娃是怎么回事?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后再救人呀,早知我现在变成个瘸子,又痛得钻心,还不如我死在马蹄之下,一了百了!”
?思语笑眯眯地赞同道:“老伯,你说得太正确了,早知你一心想死,我家公子还救你做什么?你说你都活了一大把年龄了,死就死了,还绕上我家公子为你挡一马鞭,多不值得呀,你说是不是?”
? 老伯被她这话气得直吹胡子,抖着手指着思语:“你……你……”
? 思语趁着这个时候,手下一用力,只听“咔哒”一声,伴随着老伯凄厉惨叫把拉车的马儿惊得扬蹄甩尾,晃得马车也跟着摇了起来。
?沈长璟忙问:“怎么了?”
?秦思语拂开老者发抖的手,说:“好了,老伯,你可以走了。”
?沈长璟伸手去搀扶老人,“阿语说你好了,老伯你试一试。”
?老人稳住心神,感受了一下脚上的感觉,刚才还剜心的疼痛果然完全消失了。
?他“咦”了一声,不相信地又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后开心大笑:“不错,不错,确实不痛了。”
?沈长璟见他要下车,忙伸手扶了一把,“老伯,你慢点。”
?思语这时探头出来,说道:“老伯,你现在没事了就请自便,我们急着赶去给我家公子请先生,据说那先生事多,去晚了就见不着他了。”
?思语边说边将沈长璟拽上了车,又对站在车边的老人说:“我们住在牛村,村口第一家庄子就是,老伯若还觉得有何不适,随时去找我们,我家公子既然觉得救你是他的责任,我们就一定会对老伯负责到底的。吴强,走。”
?马车已经动起来,老人不发一言地站在原地目送马车远去,可没跑多远,马车又一次停了下来。
?吴强跳下马车,跑到老人面前,递给他几块碎银,“你这老汉走了什么狗屎运,遇见我家公子不仅救了你的命,还怕你年龄大累着了,让我拿些银子给你雇车,我家公子还说了,你年龄太大了,一个人出门在外注意点。”
?吴强说完,不等老人说话,将碎银塞到他手里又转身跑回马车,赶着马车离开。
?老人在烈日下站了许久,端详着手里的银子,然后看着沈长璟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马车里,沈长璟问思语:“这老伯,你认识?”
思语笑了起来,沈长璟一如她猜想的那样聪慧敏锐,观察入微,但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哦”了一声:“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习惯喝花茶,路边茶摊上的茶都是为远行的路人和一早进城贩卖东西的人准备的,你喝不惯那茶,但你却特意在进城时停了下来。”
“你想多了,我就是看吴强赶车太累太渴,体恤他罢了。”
沈长璟冲她笑了一下,没再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敲敲车厢壁,“快吧。”
进了城门,马车没有停留,径自去了浣纱胡同李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