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到书桌前,思语提笔递给了袁松月,她想事情的时候懒得自己动手写,却在袁松月接过笔的空隙间对沈长璟说:“去将李余叫进来,一起听听。”
李余憨直,却并不傻,多听听这些阴诡手段,能提高他今后辨别的能力。
沈长璟冲门外叫道:“李余,进来。”
李余进来时犹如醉酒,他还沉浸在沈长璟的突然改变中没有缓过来。
思语奇怪地看了一眼李余,开了口,“我们先假设这次针对老侯爷的圈套就是陛下设计的……”
沈长璟打断了她的话,问:“你所说的圈套是什么?”
思语噎了一下,疑道:“你刚才振振有词地说了半天的前提是什么都不知道?”
沈长璟答得非常理所当然:“我从世子的言语中推测出个大概,老侯爷今日接到圣令让他回西北边境戍边,但却又没有官复原职,侯爷上面还有荣恒,但你们早在三个月前就知道这是个圈套。但是个什么圈套,我一无所知。”
袁松月暗自瞥了他一眼,眼前的沈长璟与传闻中的太子大不一样,即使他现在知道太子从出生起就被太后恶意地捧杀,但沈长璟的敏锐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思语的作息时间一向很有规律,像今晚这样彻夜不眠让她非常地难受,她示意袁松月给沈长璟解释,自己靠在椅上闭目养神。
袁松月只得将三个月前思语的那番话重新讲给沈长璟,刚说完,沈长璟就问:“秦小姐是如何得知三个月后才会出来的圣令?”
秦思语懒洋洋地说道:“未卜先知。”
这明显的是一句敷衍的话,但无人再提出质疑。
思语睁开眼睛说:“圣令是陛下下的,这件事情无可争议。那么我们先假定除掉老侯爷的圈套也是陛下设下的,那么皇上在这场圈套里面得到了什么利益?”
袁松月提笔在纸上写下陛下二字,又分出两条线,分别写上弊端和利益。
他在抬眼间看向沈长璟,见沈长璟神情如常,连眉眼都纹丝不动。
袁松月嘴里应答道:“兵权已经在此事发生之前就已经落入姚太后手里,若我老爹出事,兵权不会因为此事就回到了陛下手里。要说当初若陛下不将兵权从我老爹手里收回交给荣恒,反倒还可以说兵权还握在陛下手里。”
“我们安定侯府掌握的西北军从来都不是我们的私兵,那是大宛国的军队,我爹虽为主将,但我们都听令于陛下,西北军在移权给荣恒之前一直都是陛下手里的兵。”
思语缓缓地点头。
沈长璟却在冷冷地开口插了话进来:“连你们都知道的道理,皇上会不知道?当今陛下在这么多年与姚太后的争斗中一直能勉力支撑,可想而知,他并非我一样没开智的傻子。”
“你!”袁松月被问住了,思考片刻,说:“可是事实如此!”
思语敲了敲桌面,说道:“可以争论,但不可以吵架。大家都是读书人,言行举止要有文人的风度。”
袁松月皱眉:“谁吵架了?”
沈长璟则恭恭敬敬地答道:“是,长璟记住了。”
思语得意地冲袁松月一“哼”,指着沈长璟教育道:“学学人家沈公子!”
思语绝对地见好就收,点着纸张说:“既然如此,那么皇上在此事中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对吗?”
沈长璟颔首,袁松月想了片刻,最终也微微点头,勉强同意了这个说法。
思语在沉思中说道:“老侯爷一死,西北军中那些还顾念侯爷的将士们就再无怨怼,真正地听令与荣恒,二十万西北军从此落入了太后手里,如此看来,最大的得利者还是姚太后。可是,为什么下圣令的人是陛下呢?难道这个圣旨本就没有其他深意?”
沈长璟说道:“为什么你那么肯定西北边境有一个陷阱等着老侯爷?从目前来看,只是一道再正常不过的任命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