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赶紧去趟地牢吧,晚了,可能就见不着宫中那位关着的公公了。”
李余愕然起身,瞪着来人问道:“这是在禁军衙门内,谁敢这么大胆子刺杀人犯灭口?看守地牢的人呢?都遛鸟去了吗?”
来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位同知大人是个直爽人,没见过那些隐私龌龊的手段,为难而又同情地看着李余,欲言又止。
欧云飞最先动了起来,拽着李余就往外面跑,对着那人一声吼:“还不带路!”
那人见其他几人都明白自己话中意思,立即一溜儿跑在前面指路。
李余见欧云飞几人全都面色凝重难看,隐隐约约也有点明白过来,气得骂道:“这可是陛下钦点的御案,谁他妈要拆老子的台。”
那人听了李余这话便知道他也反应过来了,便暗自松了口气,把人带到地牢门口,自己停在十米远的地方抱拳一礼。
“大人,小人可不敢和你过去,要让他们知道小人给你通风报信,小人今后就别想在这禁军里面混了。”
李余匆匆一点头,带着欧云飞几人就往牢门里去,门口守卫的禁军横过长刀拦住了他们,李余扔出自己的腰牌就往里迈步,不料守卫依旧拦住他说:
“同知大人,指挥使大人有令:进地牢者需得持有他亲笔批文才能……”
那守卫话没说完,李余抬脚就将人踹到了一边,另外几个守卫一窝蜂围住了他们,李余赤手空拳三掌两拳就把人打趴了一地,带头闯进了地牢。
几人拐进笔直向下的地道,迎面而来的刺鼻气味猝不防及地被吸进肺里面,欧云飞几个人都呛咳起来,只有李余仿若未闻,大踏步往里面走。
还没走近关押福多公公的牢房,远远就听见凄厉的闷呼声,那声音像是痛极后发出来的,却又像是被人捂住嘴巴把声音都闷在了嘴里面。
李余一阵风地跑了过去,就见牢房里面几个人正按着福多不知道在干什么,福多在痛苦挣扎,那声音就是福多发出来的。
李余只觉一阵邪火从心里升起,直冲脑门,两步上前,一脚踹开没有上锁的铁门,大吼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戕害朝廷人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几个禁军听见李余的吼声俱都松了手,李余此时才看清楚福多口中正往外汩汩吐血,人还活着且还清醒。
福多见了李余反倒不哼叫了,漠然地躺在乱草堆里一动不动。
一个禁军上前,李余见他手里竟然还捏着一截血糊淋漓的东西,还没等他仔细看,身后就传来干呕声。
那名禁军笑嘻嘻说道:“看来曹大人还没见过犯人为了脱罪而使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那禁军说完,往李余黑沉的脸上看了一眼,又笑道:
“同知大人,小人正想差人去给您报个信儿,这福多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竟然想咬舌自尽,被我等发现后,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迫不得已割下了他的舌头。”
欧云飞从进入牢门后就一直冷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说一个字,见李余缺少经验,被这人的一番话说得愣住了,便开了口。
“镇抚大人真是体谅我们同知大人的难处,帮着同知大人把人犯救了下来,可是据我所知,犯人福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如何会在挣扎间把左手五指都给折断了?镇抚大人能不能为我释疑?”
李余这才注意到躺着的福多,被他齐碗斩断的右手垂吊着,左手五指呈现出鸡爪状,无力地耷拉着。
他气得大叫:“你们太……”
欧云飞抢先截断了他的话,说:“镇抚大人,能给我们同知大人解释一下吗?”
那人冷冷一笑,浑不在意地说道:
“但事实上就是我说的那样啊,我们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而割下他的舌头,挣扎中他把自己左手的五根手指给扳折了,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