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态度诚恳地问道:“秦小姐,我要去禁军当差,禁军里面你就没有几个可靠的人推荐给我吗?”
思语看疯子一样地看他:“你把我当神仙了?不仅可以给你大变活人,还能给你点石成金?”
李余那个头还没点下去,就听见少女冷声说道:“别做梦了。禁军马上就是你的地盘了,这点收服人的本事都没有,那你趁早滚远点。”
李余耷拉下头。
思语这话说得轻巧。
表面上看,作为指挥使的韩元洪已经获罪下狱,而本该与李余同品阶的另外一个指挥同知因家里老父去世告了丁忧,还没来得及补缺。如此一来,刚升任指挥同知的李余就是禁军的最高长官。
但实际上,能在禁军里当差的人,几乎都是与华都四大家有着或远或近关系的亲戚。
这些世家子弟在华都京城当差都当成了老油子了,又多是姚相一派的人,除了在皇宫内当差的时候还像个人样,出了宫门就是一群混吃混喝的军痞子,持枪凌弱横行霸道的事做起来都是信手拈来,熟练得很。
李余虽任太子王府侍卫长,可大宛国的太子众所周知是个草包,既不监国上朝,也不私交朝臣,与朝堂几乎没有任何关系,谁会去忌惮这样一个太子?
所以让李余去管住这两万禁军,等同于把只羊丢如狼群里任他自生自灭
李余被思语一句话打回现实,不得不把注意力再次关注到眼前事上,目光盯着思语面前的水杯挪不开,就听见少女惊讶地问道:“你还不走?难道还要我请你用早膳?”
李余想要往下点的头,被思语天真无邪的目光看得硬生生止住了,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那水杯,站起身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声“站住”叫停了脚步。
李余欣喜回头,问:“秦小姐要招待我吃早膳了?你不用担心,我吃得很少的。”
思语淡淡说道:“李大人,这还没到卯时,你认为我可能请你吃早膳吗?”
“那就是要……”
“李大人!”思语高声打断李余的话,说:“王府那个假太子的安危,你就不要管了。”
李余脑中闪过那张与沈长璟一模一样的脸,心下闪过一丝犹豫,就听思语开了口:“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沈长璟。”
李余心头一惊,几乎要怀疑思语能看懂他所思所想,转念想到自己与沈长璟的关系,就觉得思语有此一说也属正常。
“但你还得着人监视假太子的一举一动。”
李余愣了一下,却又立即点了头。
见思语没再说话,李余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里那个从今晚到这儿就有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灯光又隔着屏风,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呢?”
思语轻笑了一声,说道:“原来你一晚上就在疑惑这个?很简单啊,你身上带着的香味是宫中宴席时常用的浸沉香,里面那味檀香是用雨前龙井的茶汤浸泡了一晚上后再炒干,用来去除檀香气味,所以一般的人闻见浸沉香是没有檀香的气味的。”
但我能闻见啊,这种加了龙脑香后混合出来的气味是很有辨识度的,好吗?
李余提着自己的衣襟做了一件非常不雅观的事情,将它凑到自己的鼻尖前用力嗅闻了一番,怀疑地看着思语,一副你骗我的表情,嘴里还说道:
“我进宫的时候穿的是左卫尉的官服,回家就把衣服换了,就这样你还能闻见那什么劳什子的浸沉香?”
说到这儿,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说道:
“秦小姐,你还是不要将一颗芳心错付于我,像今晚这样不休不眠就为了等我前来相会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干了,万一我今晚有事被绊住了来不了呢?那你岂不是要一整晚都与孤灯为伴,这叫我好生为难……”
秦思语抬手捂住了脸,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