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拍着胸脯对他表忠心的仆人们全都逃了个无影无踪,直接将李余的人格魅力和自信心碾压进了脚底板下的泥土里,还狠狠地踩上三脚。
吃一堑终归是要长一智的,被现实打痛了还不知道改正,那真就是傻子了。
李余不想当傻子,所以今儿买小厮的卖身契不仅全都签了死契,而且他还费了一番心思去观察挑选人。
四个人,清一色十七八岁的少年,其中眉清目秀认得几个字的少年,被李余赐名李忠,带在身边做贴身小厮,料理他的日常生活。
另外三个分别赐名李诚、李义、李仁,全都交给庆伯,负责家里所有事务。
浣溪路的李家宅子终于又泛起一点生气了。
日子似乎恢复了以前的平静,李余回来后与福喜、假太子短暂交锋一个来回就再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之事,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衙下值,喝茶遛鸟。
这天下值后,李余刚回到浣溪路的宅子,李忠就迎了上来, “公子,靖安伯爵府二公子送信过来,约你今晚到醉红楼去喝酒。”
李余作为太子侍卫不能与朝中大臣走得太近,所以平时交往的全是些没有功名职位在身、却又非富即贵的纨绔世家子弟。
靖安伯爵府二公子是伯爵嫡二子范青飞,上面有个大哥担起了袭爵的重任,为了避免让人误会他觊觎爵位,范青飞就干脆日日饮酒听曲,以此明志。
李余内心对此颇不以为然,但这并不耽误他和范青飞一起吃酒耍乐。
他进屋换了身常服,便带着李忠策马往醉红楼去。
李余上了二楼,推开雅间门,里面四五个年轻公子皆都已经喝了一会儿,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纤细长指捏着酒杯还在劝酒。
几人一见李余皆都停了下来,站起来行礼相见,都是几个常常厮混在一起的公子哥,唯李余一人有官职在身。
李余也不客气,先自罚了三杯,然后就有馆里的女子往他身上靠,他不迎也不拒,顾自喝酒吃菜,就听范青飞问他:“左卫尉,这段时间忙着呢,有月余没见到你了。”
喝酒后,背上的伤开始隐隐着痛,李余混不在意地说道:“往霖城去了一趟。”
“难怪呢,霖城路上往返也要十天半个月,办差再耽误几天,小一个月不就没了。”
另外一人喝得面红耳赤,手在怀中美人身上一阵乱摸,嘴里说道:“霖城?姚家的霖城?”
李余“嗯”了一声,并不多说一个字。
范青飞叹息道:“左卫尉本来就是殿下身边的近卫,深得殿下信赖,往霖城办差肯定也比常人更容易些,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你这身份,霖城地方官怎么也得给你三分薄面,差事不就容易得多,你说是不是,左卫尉?”
李余听完这话,背上的伤口痛得更厉害了,不轻不重地又“嗯”了一声,还是不多说。
众人一看他这模样就觉不正常,就有人问:“左卫尉,不会是差事搞砸了吧。”
李余抬手摸了一下身上的伤,又“嗯”了一声。
众人便同情地看着他,范青飞安慰道:“看你今日还有心情过来和我们饮酒,应该是没什么大的差错,以你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应该不会受到重罚。”
李余这时抬手举杯:“谢谢各位关心,已无大碍。”
大家举杯回饮,都说:“既无大碍就放宽心玩乐,来,来,喝酒!喝酒!”
柔风拂柳的女子们也上来凑趣,执起酒壶纷纷劝酒,喝醉了的人丑态毕露,房间里淫词秽曲伴着姑娘们越来越轻薄的罗衣愈加不堪了。
李余喝了不少,但却无比清醒,今日赴宴的目的他很清楚,他知道那天从牛村离开,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发生变化。
他倒了杯酒,推开怀中软成一团的姑娘,端杯走到了范青飞身边坐下,举杯凑到他跟前碰了他杯子一下,说:“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