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霍然站起身来,问:“他在哪儿?”
思语又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饶有兴趣地打量李余。
李余意识到思语只一句话就将他的底探明,重重叹了口气,说:“既然我所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你还试探我干什么?”
思语慢悠悠地盖上杯盖,轻声细语道:“你的态度。”
李余警惕地看着她,“我的态度重要吗?你是谁?你一定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思语笑而不答。
李余追问了一句:“你是谁?”
李余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就换了个话题:“你说你救了太子,我凭什么相信你?”
思语轻笑出声:“我没有想让你相信我呀,你信与不信,有什么关系呢?我并不想借这事在你身上得到什么回报。倒是你,李大人,遭遇了些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李余犹豫半晌,才说道:“我说之前,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
思语脑子一转就知道李余想问什么,开口说道:“我第一次救你和沈长璟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们,我叫秦思语……”
说到这儿,思语自己也愣住了。
除了名字,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总不能说自己就是给你家太子下毒的那个人,被人利用完后一剑穿心而死,然后重生回来了。
“……我家在霖城,前年才到了华都,亲人们都在逃荒的路上饿死了……”
两年前,大宛国曾经发生过一次旱灾,致使全国很多地方都颗粒无收,当年和次年饿死了很多人,这是每个大宛国人都记得住的灾难。
李余因思语竟然猜中了自己所关心的问题,心中本就诧异,如今听她提及那场灾难也无话可说,但还是谨慎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一个年轻女子,无依无靠地来华都,两年时间就置办了这么大个庄子……”
未尽之意,太过明显。
思语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伸出两指在李余面前晃了晃。
“这是第二个问题,不过既然你要说的事非常重要,那我就先释了你心中的疑,也是应该。”
李余摸了一下头,目光有点躲闪,不好意思直视思语坦然的目光。
“我会调香,这就是我的本事。我买这个庄子的钱是卖了一个熏香的配方给别人所得,统共三百两银子,花掉了一百七两买了这个容身之处,又花了些银子置办东西、打发庄子上原来的刁奴,其余的钱就用在了给沈长璟和你看病上,现在我身上银两已经所剩无几。所以,李侍卫长……”
说到这儿,思语用下颌点了点地上摔坏的瓷片碎器,“打算赔我多少银子?还有你家主子和你的医药费也一起算了吧。”
李余张了张嘴,然后看了看自己,他身上穿的衣衫还是周水借给他的。
他已经名副其实的身无分文了。
李余嗫嚅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我没钱。”
“那就先记着吧,等有钱了再还。”
李余苦笑:“我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赚到钱了?”
思语假装听不明白,吃惊问道:“为什么?”
李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和屋外。
“放心,小七守在门外,没人敢偷听。”更何况你这大内第一高手在这儿是吃素的吗?听不出有没有人偷听!
李余可没有这想法,凑到思语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你说你昨天在破庙里救了满身是伤的太子?”
思语微微颔首。
“可是这几天太子一直都在王府里没有出门。”
思语闻言心里疑虑陡升,不禁微微挑眉看向李余。
李余回看着她,慎重地点点头。
“我是太子王府的侍卫长,太子出行我一定会跟着,但是没有,这几天太子没有离开过王府。”
思语蹙眉:“你还在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