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思语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这代表着她不想就此话题深说的态度。
袁松月的声音带了点轻嘲:“你就这样背着三百两银子走在大街上?不怕再遭遇昨晚的抢劫?”
他说完也不等思语说话就吩咐道:“叶忠,去外面为秦小姐雇辆马车。”
叶忠应声出了店铺,很快去而复返,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寻常的青布轿帘的马车。
思语冲琴桌前的安定侯世子遥遥一拜后转身出了门。
袁松月目送少女娇柔单薄的背影隐入门口马车中,待马车离开才对侍立一侧的叶忠说道:“去查一查她,一个平常的女子不可能被成王追杀。”
叶忠一惊, “主子看出来昨晚那几个人的来历了?”
袁松月冷声道:“那三人明面上是醉红楼的打手。”
叶忠一听就明白了。
“这华都里可能没有几个人知道,纸醉金迷的醉红楼是大皇子用来收集情报的地方。这青楼从来都是达官贵人喜欢寻欢作乐的地方,没有比楼里那些姑娘收集情报更适宜的人了,上个月吏部尚书还纳了醉红楼一个姑娘为小妾。”
袁松月冷冷说道:“吏部今年的考评就要开始了,成王将吏部尚书收在了麾下,姚派一干官员是不用担心今年的课绩考核了。”
“主子,刚才那姑娘说的天岭七洲的消息可信吗?”
袁松月目光落在早已冷却的香炉上,良久说道:“通知边境上我们的人,时刻关注突蛮部的动向。”
“是。”
“三个月,还有时间。”
自从少女说出天岭七洲失守,袁松月就觉一口气滞闷在心头,直到此时才慢慢缓了过来。
西北是他父亲守了三十多年的边境,他十六岁就开始随父戍边,一身武艺全都是在与突蛮人的实战中练就出来的。
突蛮人被他父子俩打怕了,刚安静下来没几年,朝廷就急着收回侯爷的兵权,派了个光说不练的荣恒顶替了安定侯爷,接收了二十万西北大军。
天岭七洲虽然因地形特殊而形成一道天堑,易守难攻,但一旦攻下,那么突蛮部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抵华都,大宛国危也。
袁松月和他父亲一年前从西北边境撤下,从军中部下传回来的消息看,这一年来突蛮部并没发起大规模进攻,偶有突袭都是在边郡抢夺些粮食,均被军中将领击退,这让荣恒良好的自我感觉膨胀起来,免不了开始小觑轻视突蛮部。
那些身经百战的侯爷旧部忍不住开口提醒他,这让荣恒大为恼火,不仅对那些劝诫的人处以军法,还在给永祐帝的折子中诬陷安定侯爷有专权思异之心。
永祐帝的态度就像他对太子沈长璟一样,模棱两可。
既派人前来斥责侯爷在军中拉帮结派,却又只罚侯爷闭门思过,很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架势。
如此一来,荣恒就不高兴了,荣恒不高兴就代表姚家不高兴,姚家不高兴就是太后不高兴了,太后不高兴……那就少不了一番腥风血雨了。
荣恒是姚家女婿,姚家嫡女尊贵,都是皇妃的不二人选,轮不到一个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