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嬷嬷哒哒着步子匆匆前往院子,激动得喉咙有些发涩。
怎料刚走到院子,棺木在掌柜手中不停地晃动,刺耳的“吱”的声音透过荤腥的空气传入耳中,如同尖锐利器在平滑的表面上摩擦,让人全身每一个毛孔都不断在扩张。
她手心里攥着汗,远远凝视着棺木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脑海映出许多年前她与公孙氏接过这黑棺的情景,那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头曾叮嘱的话。
“棺破则人亡!”
掌柜紧摁着黑棺,泛着油光的脸覆盖着一层汗珠:“少爷,您不制止一下这玩意吗?老朽……”
话没说完,压抑不住的剧烈摇晃的棺木从掌柜手中滑落在地,“哐”一声,棺盖撞击下出现一道半掌左右的裂口,一团黑雾瞬间从裂缝冒出,一跃腾空,以极快的速度往杨曦蓝的闺房处而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腮边发鬓随鬓忽然飘到嘴角。
黑麻麻的鼠头七孔渗出墨汁一样的血搁在裂缝的边缘,浑浊的血腥之气与阵阵腐肉般的恶臭弥漫开来,惹得阿瑾胃酸一阵反涌,没来得及跑开,便把方才咽下不久的馒头全都吐出来。
“不好!”
华容话音刚落,只见少年拔腿就往杨曦蓝闺房的方向奔去,掌柜瞬间化作玄猫,一溜烟地盘奔向少年的方向,不知所措的众人也纷纷随之而行。
闺房内室。
她痴痴地坐着,双目不再灵动显得有些阴沉,仿佛世间万物都是死物,包括她自己。
窗边传来“嗖”的一声,一撮黑影破窗而入,顿时她感到五脏六腑一阵抽搐,剧烈的绞痛从腹腔直逼而来,随之黑影从背后直入她的体内,她身子一僵,她咳出一口浓稠的黑血。
她的双目从阴沉逐渐变得阴鸷,或是说,不再是她认识的杨曦蓝。
公孙氏仓惶失色,连声叫喊道:“华容!华容!”
门外久久没有回应。
华容紧跟着少年身后赶至门外,一阵阵妖风乱作,闺房的门窗簌簌作响,伴随内室凄厉的惨叫声……半张符纸伶仃悬挂于窗棂之上,门窗一开一合,黄色的符纸在房中乱窜。
少年定神透过墙壁看向里屋,杨曦蓝白衣素缟,带着阴寒的眉眼,嘴角挂着恶劣而畸形的笑,发疯似的把公孙氏逼到墙角,白皙的五指狠狠地掐着公孙氏的咽喉而变得通红。
蓬乱的长发随风扬起,整个人癫狂至极,已然没有神识。
华容瞧着不对劲,喊一声:“小姐!”,欲往内室而奔去。
少年一双墨色的眸子不再深邃,右瞳旋起赤色的光,刹那间,无论是癫狂至极的杨曦蓝还是奔随而来的众人,连空中的落叶和漂浮的雨都定格。
眼前的一切都静止了。
“上神贵为纪辰上神之长孙,何故在人界施展如此动荡之神术?扰人界秩序?”语气的缝隙中透着铁链在地上拖行响声,少年背后而来而来。
黑无常范无救的锁魂链一直发出“啷啷”的响声,白无常手持哭丧棒笑吟吟地站在少年身后。
少年轻轻摇头:“晚了!”
玄猫拖着沉甸甸的身子走到少年身旁,范无救低头瞅了一眼,它瑟缩一下,夹尾巴挪到少年身旁。
白无常谢必安提着哭丧棒,无时无刻挂着一张笑脸幽幽而道:“我等只是奉命行事,上神可否行个方便?让小神回去也好交差!”目光扫过杨曦蓝的闺房回到少年身上,矮身行礼,意思让少年把神术解了。
“二位稍候!容我收了那邪物!”随即少年左边碧蓝的瞳孔内呈出灰色蛛网状,黑雾从杨曦蓝身上被抽离出来,须臾之间被埋进少年的瞳孔之内。
“上神天生异瞳,闻说瞳内隐匿一处神秘之地,能镇压天底下任何邪物,今日一见,可让吾等开了眼界!”谢必安的声音湿漉漉的,与他的笑脸一样让人毛孔倒竖。
少年眉间染上倦色,瞳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