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散的杀意虽然逐渐褪去,众人的心绪却迟迟没能平静。屋内众人都是默不作声,藏画室内的气氛尴尬到一片沉静。
过了一刻钟后,完全恢复心智的申稷子倒是脸皮极厚,似乎方才无事发生一般,开口与冠军侯攀谈起来。
“我这几个同门到了关键时刻,还是相同一脉之间报团取暖。感觉到这镜中世界的吸引之后,就下意识相互纠缠神魂,同去一处了。竟然没有理会我和荷元师弟的安危了,真是让人寒心。”
说道此处,他又嬉皮笑脸,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对苏荷地说道:“我原本是想带上荷元师弟同去的,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奈何这画中吸力来得太急,为兄的也是鞭长莫及啊。”
苏荷听罢,心中暗道:“我若是与你同去一处,才是真正的危险吧。”
接着,申稷子又将自己如何在镜中世界遇到了先他一步进入镜中的冰湖道士,又在杀掉二人之时,发现其中一具被他丢到墙上的尸身居然有一半都没入了画中,这才让他知道如何破画而出的事,都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临了,他也再不隐瞒,又将镇元宗众人此行的目的也一并说给冠军侯听了。
于是,冠军侯招呼着众人聚在一处,各自拿出古画互相观看了一番,确认了众人所得之画,都非残图之后,就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天门的二位仙人身上了。
墙上的一处画面终于起了变动,玄天子和都天子二人破画而出,一幅古画跟着飘忽忽地飞出,随即被玄天子收在手中。
玄天子看到安然无恙的众人,脸上满是笑意,他的目光扫在苏荷脸上之后,一脸的笑意却瞬间变得勉强起来。
苏荷也隐约间感到了玄天子态度较之以往多少有些冷淡了。但想到玄天子对无底大圣的明月剑本是势在必得的,如今却被自己拿了去,他心中怨恨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
众人确定了玄天子所取之画也非残图之后,就开始商量下一步如何行动。
镇元宗众人都知道那余下来的一间屋子是无底大圣藏酒的地方。他们几人也都不是贪杯馋酒之人,即使是圣人收藏的佳酿,他们几人也是无甚兴趣的,就想着要在原地等等看是否还有破画而出的人。
“这男子汉立于天地间,哪有遇酒不喝的道理。”冠军侯对那圣人的藏酒却是极其感兴趣的。
他大笑着,将玄天子和苏荷一边一个地揽在怀里,急不可耐地出了屋子奔着藏酒室去了。
苏荷尚不知晓此刻他怀中收起的破烂书画,不知何时已是变化了模样,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那余下众人都是无可奈何,也只好起身相陪,同冠军侯一同去藏酒室了。
冠军侯带头走在前面,通往藏酒室的这条通道是四条通道之中最长的。
一行人走了许久才终于看到了藏酒室的门,抬头依旧看到一处牌匾,上面写着“醉里乾坤”四大字,众人抬头看了一眼,也不曾多想就推门而入。
冠军侯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不禁眉头紧蹙。只见屋内地上密密麻麻的躺满了不下百位早已醉倒的仙人,其中有无门派的散修,小门小宗的仙人,冰湖的道士,甚至还有几名僧人。
申稷子一脸嫌弃地看着地上的和尚,忍不住的上脚踩了几下,指着僧人身边的空空酒坛,取笑道:“世道不古了,人心难测,这出家人也出来喝酒了。”
“真是倒人胃口,坏本侯的雅兴。”冠军侯怒而挥手,众人见状,知道他要用神通手段,就慌忙散开,腾出一条路来。
就见得冠军侯暗运神通之力,将这一屋子的醉鬼一股脑地都丢到了屋外头。
这位金甲将军掀起的猛烈罡风不觉间也将屋内弥漫的芳香酒气也一并刮了过来。
慈元仙子平时从不饮酒,自然是不胜酒力,只是闻到这阵阵的酒气,就觉得头晕目眩,最后竟然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倚着墙根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