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糊,睁开眼睛。
眼前还是黑漆漆的。
不过,更远的地方,好像闪耀着刺眼的小亮光,像是星星从天上掉了下来。
我在哪儿,我得排练了……
窸窸窣窣的声响还在耳边回荡。
哗啦啦……嘶啦啦……
他想起来了,他在医院天台,B座逃生口锁了,他无处可去。
想回家,想练习,想成功。
高楼上,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城市灯光绿化,五彩斑斓的光芒照在脸上,就像站在舞台上,被镁光灯笼罩着……
白翼!白翼!
演唱会上,粉丝们在喊他的名字。
白翼!!
午夜,他站在二十六层的高度,遥望远方的繁华都市。
他双手伸展,凉风吹在他的身上。
然后,不知怎的,就高唱出了今天才听到的那首不完整的歌——
“我的兄弟应该是你这个模样,
“才能带我去更高更远的地方。”
——我和我心里的自己。
他觉得他奔跑在广袤的草原上,他觉得他可以乘风破浪。
“我的兄弟经常被我藏在心底,
“才能逃避被改造成某种机器。”
“啦啦啦……啦啦啦……”
他就像一个徘徊在天台的精神病患者。
——他觉得,他找到了自我。
“我就是我,老子是白翼!!”白翼大吼了一嗓子。
这个二逼青年完全忘记了,他是一个严重的恐高症患者。
坐飞机时,如果不喝酒,就会全程手心冒汗、随时厥过去的那种。
白翼唱完了歌,对月嚎叫完了,打着哈欠,脚踩棉花一样,飘忽忽往前走。
迎着乱七八糟的光亮,找到一个墙边的拐角……
然后他掏出了老二。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撒尿,就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白翼?是他么?”
这个小烟嗓,就算做个声音处理,他也能认出来!
舞台上迷倒千军万马,私下里吓退百万雄师——这不就是自家老大霸霸的声音吗?
白翼猛然一激灵,就尿了出来:“……”
“是他。”顾劲臣往水箱边躲了躲,望向远方,呼唤了一声,“找到了,是小白。”
远处,容修的声音:“你给我憋回去!!”
憋不回去了,白翼睁大眼睛,彻底清醒过来。
他的眼前,近在咫尺的,是眼神温柔的臣臣。
以及……
远处,像粉丝一样大声呼唤他的、从四面八方跑过来的自家兄弟们。
还有,浑身冒着黑气的魔王。
容修往这边跑,嗓音发寒:“你要是再对着他抖那个玩意,我就把它绞下来。”
白翼鸡儿一硬:“……”
吓得一溜尿都断了一下。
淅淅沥沥,哩哩啦啦。
整个人都傻了,真他妈的不敢相信,天台上有那么多的地方可以撒尿,可他偏偏对着自家嫂嫂掏出了老二。
随后,因为太紧张、浑身一紧绷,一使劲儿,把不住门儿,尿得更远了……
“失礼了。”白二侧了侧身。
顾劲臣:“……”
兄弟们:“……”
于是,半分钟后,白翼被摁倒了。
*
直到很多年以后,当回忆乐队演唱会时,所有的兄弟都还记得,首演之前发生的这些事。
和每一次完美收场之后,只剩下疲惫、金钱、名气、麻木的未来无数次国内外演唱会相比,这些才是兄弟们每次提起来,都会笑个不停、永不能忘的珍贵往事。
这天下半夜两点,白翼在医院二十六楼天台边缘,像一只得了精神病的雄鹰。
兄弟们都吓傻了。
也十分震惊,仿佛站在城市之巅,无数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