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唐枭的那一刻, 路枭下意识的动作是摁住游殊的手。好歹唐枭也从小长在他家,路枭是真怕唐枭一字未说就被游殊下令打穿身体。
不过唐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正当路枭屏住呼吸观察唐枭动作的时候,耳畔传来轻声的呼唤, 路枭回头,却倏然发现原本停在身后的游殊不见身影, 可能是太专注于唐枭的反应,他连游殊什么时候从他手下溜走的也不清楚。
怎么搞的?不是要保护他吗?
路枭莫名其妙, 再转头去找莫寒溪, 同样不见踪影。
不知是不是错觉, 路枭甚至觉得唐枭的身形也开始模糊起来,好像整个木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又搞什么鬼?
路枭皱眉,静谧的黑暗和未知让他有些心烦, 胸口里在咚咚乱跳, 他很少有这种感觉,手往身上一模,那块龙血玉佩又是温热的。
路枭总算是发现了, 每当这玉佩发热的时候,准有大事发生。
这个念头刚结束, 路枭只听见“砰”的一声,胸口放置玉佩的地方开始由温热变得滚烫,隐隐约约有痛感传来。
他好像中枪了。
*
四月,中都城市医院。
走廊上夹杂着呵斥声,还有抽抽涕涕的哭泣声, 听声音是爷爷在呵斥医生不会救人,奶奶在哭, 爸在安慰小爸, 路枭尝试着动动手指, 发现自己还有意识,全身上下也没觉着疼,应该是没事,可为什么家人们都有一种他已经濒临死亡的反应?
路枭想睁眼,尝试过后睁不开,只能竖着耳朵听外面的人讲话。
“雪玉只是去考个试,怎么就出这档子事?到底是谁要害我们雪玉?一定要校方出来给个说法!”
“用战令把游殊支走,分明就是有预谋的谋杀,肯定是冲着我们家来的,爸,你觉得是谁在针对我们?前朝的人?还是今……”
“小心隔墙有耳。现在先关心雪玉的情况,看他能不能醒来吧,下次还是要让唐枭贴身保护雪玉,咱们虽然把唐枭当一家人养,可他到底是养来在紧要关头给雪玉替死的。”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可怜的雪玉……”
战令?把游殊支走?可战令不是假的吗?他出事前不就和游殊在一起吗?哪里来支走这一说?
还有替死是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小花的真正使命是替他去死!
“亲家那边还没通知,要是雪玉真的醒不来……”
“那家儿子也还在战场上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希望二人都好好的。”
路枭越发听不懂了。
意思是他未婚夫也在战场上?
帝国什么时候打仗了?和谁打仗?
路枭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脱离事件控制,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走廊上的声音越来越小,路枭逐渐听不清,意识模糊起来,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路枭再一次有意识的时候能听到的声音已经离他很近,好像就是在他床边,可他这回依旧睁不开眼睛,也无法动弹了。
隐约中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叹气,而后悲痛道:“路老太,老夫人,右相,秋将军,已经四个月了,小少爷现在还没醒过来,恐怕是……”
话音刚落,路枭就听见奶奶“哇”的一声痛哭不止。
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是有人在往这边狂奔。
路枭浑浑噩噩的,什么也听不真切。
“游上将,这里是医院,请你冷静!再说你昨天才从战场回来,自身也有伤,你不在家好好养伤,在这里发什么……爸,对不起,我拦不住……你们、你们怎么都这个表情?不是吧?别吓我……”路衍急急忙忙跑进病房,脸色聚变。
“闭嘴!小蛋他不可能有事,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废了你。”游殊扑到床边,“小蛋,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