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给周瑭添更多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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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寝屋里,薛二爷眉飞色舞,压抑不住地狂喜。
如果孟氏生下一个男孩,这将是他唯一的嫡子。
然而孟氏柳眉间却蕴着哀愁。
二爷问道:“夫人为何不悦?”
孟氏道:“听说阮姐姐的孩子去年在平卢老家坠楼而死,我心里总有些怕。”
她说的是三郎薛环。
自从薛环被送出京城之后,便一蹶不振。人是长大了几岁,只是文不成武不就,整日招.妓吃花酒。
前年在宜春院他与人酒后斗殴,竟不慎坠楼而死,死时全身上下不着片缕,成了整座平卢镇的笑柄,连带着侯府也遭乡野人的耻笑。
一提起薛环,薛二爷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那孽畜死有余辜,夫人与他有何干系?”
“可衙门至今未寻到与三郎斗殴的凶手,是人是鬼,亦未可知。而阮姐姐也一夜疯魔,被送进了安济坊。”
孟氏嘴唇泛白:“听人说,她一直在喊……是二郎身上的厉鬼害了他们。”
薛二爷打了个寒颤。
“嘘——”他扯着孟氏压低嗓音,“此话切莫在他人面前提及,老夫人最忌讳神鬼之说。”
“可我好怕。”孟氏低泣,“阮姐姐母子无非是挡了二郎承袭侯位的道,才落得悲剧收场。若我为侯爷产下子嗣,只怕…只怕……”
看着怀中怯畏的娇妻,二爷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侯爵之位何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待夫人诞下麟儿,我立刻立嘱将爵位传给嫡子!”
“爷……”孟氏哀哀投入二爷怀中,藏起了唇畔得逞的笑意。
二爷柔声安抚妻子:“夫人放心,我定会护夫人平安孕子,绝不会让那孽畜伤夫人分毫。”
两人相拥半晌,孟氏道:“对了爷,前月那些行刺太子殿下的回鹘军奴午门问斩,我阿兄去观刑,和我谈及一件趣事。”
“什么趣事?”
“我阿兄也是第一次见回鹘人,他说……二郎生得皮白鼻挺,眼瞳颜色又淡,与那些贱奴像了八成。”孟氏小心地试探,“邹姐姐是汉人,爷亦是汉人,莫非……”
莫非那薛成璧,并非二爷的亲生子?
话音未落,孟氏便被二爷猛地甩开,重重摔在了榻上。
她惊愕地看向薛二爷。
“谁教你说的这些疯话?”薛二爷如一头怒气冲冲的公牛般呼哧呼哧地喘气,“邹氏对我一片痴心,绝不会背着我在外面偷人!”
孟氏忙伏在榻上连连求饶:“妾身知错。妾身并无此意,还望爷莫要气坏了身子。”
二爷一振衣袖,面色不善地摔门而去。
孟氏眼中满是对他的讥嘲。
她知道,二爷并非未起疑心,反倒是刚才那番话恰恰戳中了他的痛脚。
只是碍于大男子的尊严,并不肯承认自己竟会被女人背叛罢了。
看来他们还要想个办法,让薛二爷不得不直面事实。
否则任由那庶子继续坐大,必定会给她腹中胎儿带来无尽的祸患。
孟氏向婢女道:“无定上师开的那副祛阴补阳的药,替我熬一碗来。”
“司天台的无定上师忙于卜筮国运,哪有这闲工夫帮妇人孕子?”婢女浅笑,“想来是民间偏方,冠了上师的名,当不得真的。”
“他不会骗我的。”孟氏不知想到了谁,眼里现出些小女儿的柔情蜜意,与方才对薛二爷的讥嘲截然不同。
她敛下心绪,催促道:“许多贵妇服用这药,都产下了小郎君。怎么就当不得真呢?快去。”
婢女只好应下。
孟氏轻柔地摸着小腹。
她急着生一个男孩,一个能承袭侯位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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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阖府上下就都传遍了,二爷非常看重这个刚刚孕育了两个月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