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他就跟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红着眼挥舞匕首要杀人。
后来还是太子殿下看不过去,吩咐苍江上前将他劈晕,这才将人抱了回去。
太医诊过,喂过药之后,昏睡了一天一夜。
可自打他醒来,就双眼无神,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不哭,也不闹。
已经整整一天一夜。
太医说,是悲恸过度,伤了心神。
自打宫变,陈王重伤又昏迷,左允铮和太子不知所踪,陈王后就一直忧心不已,心力憔悴,本就脆弱的身体早就不堪负重。
而十公主的意外离世,又让她心疾复发,这才瘦得不成人样。
如今见到小左允铮悲痛这般,她心痛得无以复加,自责又懊悔那晚为何没有和小十在一起。
“小九,娘亲的错,娘亲没护好小十,小九,你应一声娘好不好?”
“小九,你看看娘。”
听着那一声声悲泣,太子殿下强忍泪水,上前把左允铮从陈王后怀里拎起来:“小九。”
可哪怕他再摇再晃,手里的少年却依然毫无反应。
太子殿下沉默了片刻,终是狠下心抽了左允铮一巴掌,咬牙道:“小九,你醒醒!如今小十没了,难道你想让母后也跟着去了?”
左允铮的眼珠子终于转动了一下,看向他,茫然道:“母后?”
太子殿下摇着他:“是啊,你这副鬼样子,你可有想过母后!”
“娘亲?”小左允铮转头,看向一旁被宫女扶着,捂着心口艰难呼吸的陈王后,他伸出手去,突然泪流满面:“娘亲,小九错了!”
陈王后潸然泪下,伸手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一下一下亲吻着:“小九,娘在呢,不是你的错,你是个好哥哥,是娘不好。”
太子殿下强忍泪水,把左允铮放回床上,想伸手在这个重情重义的幼弟头上摸一摸,可手伸出去一半,又收了回去。
他背过身去,冷声道:“左允铮,你要是个男人,你就给孤立起来,去杀了那些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仇人!”
“报仇?”小左允铮满是哀伤的眼神忽地一变,目光狠戾,语气阴森:“是了,那些害了我小十的人,我左允铮在此发誓,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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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的宫殿内,苍江站在桌前:“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殿下起身:“苍江,这么多年,你护住九弟,孤要感谢你。”
话落,拱手,郑重施礼。
苍江闪身躲过这一礼,跪地还礼:“太子殿下,小主子是微臣的主子,护住他是微臣的本分,万万当不起太子殿下如此大礼。”
太子殿下扶他起身:“孤给你一队人马,小九孤也交给你,不管他是要报仇,还是要做什么,你都由着他去。”
苍江颔首:“微臣遵命。”
太子殿下叹了口气:“失散多年,孤是不想让他再到外头吃苦受罪,可现如今他的状况,若是不给他找个由头,让他振作起来,孤怕他就此消沉下去。”
苍江点头:“微臣明白。”
太子殿下点头:“去吧,不必拘着他,你只管护着他安然无恙即可。定期传信回来,以免王后和孤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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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境内,扬州城外,乌栾山脉。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林中快速穿梭。
大的背着一副弓箭,行走如飞。
小的手里挥着一柄锋利的匕首,把拦住去路的树枝削断。
二人身高都相差甚远,可速度却相差无几。
可奔了一会儿,小的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苍江,老子走不动了,你去给老子找一辆马车来。”
苍江环顾四周:“小主子,这荒山野岭的,上哪弄马车去。再说,乘坐马车,就得走大路,走大路容易暴露。咱们刚掺合进了乌栾寨一事,那些人怕是不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