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坐了。
“哥哥你先歇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给你拿点吃的来。”沈灵舟一边收拾宁奕驰换下来的衣裳,一边说。
宁奕驰歪在榻上,对着她伸出手:“我没胃口,过来陪我躺一会儿,两天没合眼了。”
看这样子,应该是打了仗回来的。沈灵舟应道:“好,等我一下。”
随后抱着那团满是血腥味的衣裳走出门去,交给常山:“常山,让人去厨房看看有什么汤,端点儿来,你也回去歇着吧。”
常山身上也满是浓烈的血腥味,只不过同样穿着黑色外袍,看不出是沾了别人的血,还是他自己受了伤。
“多谢沈姑娘体恤。”常山拱手,转身走了。
沈灵舟又喊了小厮打了温水进来,她浸湿了帕子上榻,跪坐在宁奕驰身边,给他先擦了脸,又擦了手。
就像从京城回来的马车上,世子哥哥照顾她一样,耐心又仔细。
宁奕驰神色愉悦:“我们舟舟长大了,知道照顾人了,哥哥没白养你。”
见他一脸倦色,还有心思调侃,沈灵舟瞪他,语气凶巴巴的:“别说话,好好躺着。”
宁奕驰轻笑一声,静静看着小姑娘给他擦手。
沈灵舟抓着宁奕驰的大手,一只一只擦干净,随后下地把水端出去递给小厮。
常山也提了食盒回来,递到沈灵舟手里:“沈姑娘,一碗鸡汤,一碗虾仁馄饨。”
沈灵舟接过,再次叮嘱:“你快回去吧,菘蓝这两日身子不大舒服,在家歇着呢。”
常山神色一紧,忙拱手,转身急匆匆走了。
看着那着急忙慌的背影,两只脚还绊在了一起,沈灵舟忍不住笑了。
提着食盒转身进了屋,把鸡汤和馄饨端出来,摆在榻上的小桌上。
随后自己踢了鞋子上榻,走过去小心扶着闭目养神的宁奕驰起来:“哥哥,吃点儿东西再睡。”
看着小姑娘弯弯的眼睛,宁奕驰好笑地问:“在笑什么,有何好事?”
沈灵舟把勺子和鸡汤递到他手里:“菘蓝怀了身孕,我骗常山说菘蓝不舒服,他一脸着急,转身就跑,差点儿摔倒。”
不是她故意瞒着常山,而是这样的好消息,要菘蓝亲口和常山说才行。
宁奕驰笑着点头:“这倒是好事,回头你去帮我跟账房上说一声,给常山送一百两银子过去,算是贺礼。”
“好。”沈灵舟点头。
常山一些侍卫跟着世子哥哥,干得都是随时会掉脑袋的差事,一百两不算多。
可应完好,沈灵舟又疑惑问道:“哥哥,我去说?手令呢?”
宁奕驰:“不用手令,你去说便可。”
沈灵舟觉得这不大合适。虽然她在侯府长大,可要真算起来,也只是客居。
世子哥哥管着侯府外院的账目,规矩甚严。平日里,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要拿他的手令才能支使银钱。
可世子哥哥居然让她空口去说一声?
宁奕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我这受着伤。”
“那好吧。”沈灵舟点头,催促道:“你快吃,吃完赶紧睡觉。”
宁奕驰端起鸡汤三两口喝完,又把一碗馄饨全部吃完,这才拿帕子擦了嘴。
知道他吃完东西必定要喝茶,沈灵舟又下地给他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边。
等他喝完茶,沈灵舟收拾了茶杯碗筷,送到门□□给小厮,吩咐不要让人来打扰,转身进门。
宁奕驰还坐在榻上,见沈灵舟进来,伸出手:“舟舟来,扶哥哥躺下。”
沈灵舟踢了鞋子上榻,双手扶着宁奕驰的肩膀:“慢点儿,慢点儿,别扯到了伤口。”
在小姑娘那关切担忧的目光中,一个时辰前还生龙活□□马一路奔回府的世子爷,此刻就跟个重伤即将不治的人一样,由着小姑娘累出一脑门的汗抱着他慢慢把他放倒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