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兰听说阿芙的堂叔一家已经连夜搬走, 灰溜溜地回了平州,有些脸色悻悻的。
孟雾芙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声地问诸葛盈:“银兰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痛快啊。”
诸葛盈笑出了声:“她有什么不痛快的, 她只是生气没办法继续往孟家施肥罢了。”
孟雾芙:?
她只知道陆银兰干的第一次,却不知道后面还有两次。银兰真是为自己付出良多啊。要知道,即便是捧着一桶过去报仇,那也臭啊。
陆银兰在孟雾芙这个小妹妹面前还是很要脸面的, 一听诸葛盈戳穿了她, 立刻就不依,“好哇你,敢打趣我!”
几人说说笑笑。
孟家都走了, 经过这一次教训, 也不敢在依仗着所谓父族的权威拿捏孟雾芙的婚事了, 三人都安心下来。三个人里边, 诸葛盈是最不用操心婚事,她起码还有两三年不用发愁,皇家公主大多十八九岁嫁人, 如今皇帝疼她,恨不得多留一会。
陆银兰出身将门, 她父亲母亲也纵着她, 她今年十六岁, 可也不愁婚事,也不会被催婚。
只有孟雾芙, 养在承恩公府, 兰夫子在事后听说了孟家对孟雾芙做的事, 也很是气了一阵, 再之后却又真的问她意见来, “先头想着你还小,才没考虑那些。如今你也大了,要是真的想嫁人,舅祖母给你挑个好的,咱们承恩公府的孙女,配谁都配得。”
兰夫子没有谢山长那么激进,并不认为女子嫁人就一定糟糕。看她和谢宁不就过得挺好的嘛。
孟雾芙谢过了舅祖母的照顾,可还是直说了暂时不想婚嫁之事,若日后想了,会与她提。
兰夫子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性子,还当她是因为被父族那边的亲人伤透了心,也只是摸摸她的头,不提这话了。
诸葛盈在户部历练也有快半个月了,这些日子,她与一些大人们也混得熟了起来,尤其是一些相对年轻人,一开始对公主还有敬畏之心,后面见公主什么都愿意学,也不辞辛劳,还聪慧,也就将公主当做妹妹一样了。公主的确和他们家中的妹妹差不多年龄嘛,不过他们也很有分寸,不会让公主不悦。
朱不悔也陆陆续续听说了下属们都对公主赞誉有加的事,不过他倒没有觉得公主哪里不对,只是,叫他屈尊去讨好公主、主动道歉,他也是做不到的。公主在收复蓟州一事上,只能说是在军事上颇有头脑,这却不能代表她在户部的诸多繁冗中也能游刃有余。
近期诸葛盈领了一项查账的任务,而且由于她是新手,户部侍郎只给了她杭州府的来查。可诸葛盈依然发现了有些许不对劲,这才是她现在出现在朱不悔面前的原因。
“你是说,池州府的账有问题?”朱不悔皱起了眉头。
官府的账目每年都要送入燕京,作为核对。一般而言,或许会有些许错漏,但原因很多:记账的有了纰漏,或是地方官贪了些许。如果数目不太大,朝廷也是默认允许的,就连太上皇在位期间,也不能保证所有州府送上来的账本都是丝毫无误的。
诸葛盈颔首:“是。”
朱不悔一边翻看着诸葛盈特意标出的地方,一边嘴上道:“水至清则无鱼……这帮混账玩意儿!”
诸葛盈就知道。若是小一点的差误,也就算了。可明显不对劲的,这帮子杭州府的官员也太过嚣张了。
也不怪朱大人生气,她一开始看出有问题的时候也生气得很。她还担心是不是自己算错了,特意只摘取了数目和明细去请教精通算学的兰夫子,兰夫子肯定了她的猜测。这笔账就是有问题。
她没有急着跟朱不悔报告,而是又往上追溯了两年,查了天历十四年、天历十五年的杭州府账本,竟然是同样的问题。这一次她没有再向上追查,不用看,杭州府有问题,她一个人兜不住,得尽快和上官禀报。
朱不悔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