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上另辟蹊径,榨出剩余价值。
琴酒并不怀疑,若是让奎芙莉早进组织几十年,那么现在坐在朗姆位置上,将触角伸至组织各处的,可能就是她了。
那位交游广阔,根基颇深的朗姆,能力不可小觑,但他能做到的,奎芙莉未必不可以。
……嗯,他为何会在联想到朗姆呢?
大概是因为,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奎芙莉对基尔的废物利用,与当年朗姆对库拉索的做法有些相似。
“能得到你一句夸。”椎名弦展颜,故意道,“还真是不容易。”
——我以前没夸过你?
在这一瞬间,某个擅长敲棒子,却不擅长给人蜜糖的狗上司,毫无自知之明地转过以上念头。
他不至于较真地去回忆自己以前说过的话。
“在组织处罚基尔时,你出面扮好人。”琴酒转而道,“是打算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这不是质问,他看上去倒不是生气。
“组织里,难道有谁比我更适合扮演好人吗?”
椎名弦笑吟吟反问,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取东西。
这是一个很刺激黑.道从业者神经的动作,因为很多人会借此掩饰,掏枪掏刀。
不过,琴酒只是斜瞥了一眼,并未升起警惕心和防备心……就像万年前初来到智人营地觅食的野狼,被莫名其妙的两脚兽撸了一把,觉得没有威胁,便只是抖抖耳朵,懒得去管了。
椎名弦取出了一面小镜子,对准琴酒,映出对方轮廓分明的侧脸,戏谑道:“琴酒前辈,你看看自己?”
你看你像个好人吗?
你不适合去怀柔,你适合去威胁。
琴酒:“……”
也多亏是他,才能爱憎不见于容色,要是换个人,或许就要绷不住了。
每当琴酒认为奎芙莉城府深沉的时候,她又能做出一些让人意料不到的举动。
银发男人劈手夺过了小镜子,将其朝下地盖在桌子上。
“黑白棋?”
他同样反问道。
对于奎芙莉对基尔说出的那些话题,琴酒记得很清楚,他通过监控看到了。
椎名弦轻轻一笑:“琴酒前辈,我喜欢扮演好人,只是因为扮好人对我更有利。”
如果这个世界,是每个人只需光明善良,不争不抢就能得到一切的世界,她根本不会去做个坏人,也不用考虑利弊。
安静的监控室内,琴酒将镜子翻转,发出清晰的金属脆响:“如你所说,被两颗白子夹在中间,哪怕是黑子,也会变成白色。”
他竟有心情说些谜语。
碧色瞳孔望过来,没有太多杀意,只淡淡道:“你最好不要假戏真做。”
椎名弦神色不变。
她吗?
她无所谓假戏真做,无所谓颜色,表象的颜色并不能改变真正的本质。
只是她不喜欢被强迫变色,也不喜欢做棋子的规则。
这些真话自然是不可能宣之于口的。
“如果是稳定子。”
稳定子,是不管对手如何下,都不可能改变颜色的棋子。
“那么它本来就不会改变颜色。”
何必杞人忧天?
“如果是处于未定状态的棋子,那么,将它变为稳定子就可以了。”
最后,如果做不到把想要的棋子变成稳定子,只能证明棋手太菜。
椎名弦以谜语回答谜语,“如果”的假设句式,与1431年圣女贞德回应审问①的回答颇为异曲同工之处。
她伸出手,触碰那面被琴酒摆弄过的镜子,再次将其翻转,同样发出响声。
稍微停顿后,便将它重新放回口袋。
琴酒没有阻止奎芙莉的动作,他将头转回正面,没有再看她,口上道:
“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组织的靶场就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