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套两室两厅。
从装修上看,赵中意的经济情况一度还行。那些富丽堂皇的软装都有时光的痕迹,堆砌的酒瓶到处都是。有一张红色的旧单人沙发,在窗边,背对窗户,面对门放着。茶几上是发霉的食物。原本应该是放全息电视的地方,已经空了,只留下一个底座的印子。那里虽然也有灰尘,但比别处要浅一些。
厨房更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一次性的饭盒。还有很多面包袋子。
显然赵中意是不做饭的,而孟歧川要打工,还要做作业,根本没时间。大概都是在打工的地方蹭一顿,或者随便买个包面吃。
原渚推开东面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洗到发白的床单,衣柜门坏了,耷拉在一边,里面是几件男人的衣服。在墙上,有很多大头针孔,似乎以前这里挂过什么东西。
原渚走过去,用手量了一下。从间隙看,应该是钉过照片。还有一些用来理清关系的红绳掉在地上。
最高处的两个钉子洞最大,旁边还有一幅巨大的、劣质油画。
看来这幅画以前是挂在这里的,用来掩盖下面的东西。
所以,赵中意就是在这里计划着,怎么杀死那些人?
原渚退出去。
另一间则更多女性化的东西,也更整洁。有几套质材劣质的校服,有几件春秋常服。冬衣只有一件。很厚的黑色的棉袄,袖口已经磨得发亮。
他在这房间转了一圈,只找到一张被烧了一半的照片。再没有任何过去的痕迹。
上面是一个小孩被一个女人抱着,赵中意站在照片中女人的左侧。虽然女人已经被烧没了,但从残留的部分上两人的姿势看,应该是非常亲近。
小孩眼睛像两颗黑葡萄,望着镜头,笑呵呵的,脸上肉乎乎。非常可爱。
这是孟歧川?
她既然从出生就开始记事,这时候已经一岁左右,应该是记事了的。
原渚走到厨房的水槽边,金属盆有黑色被灼过的痕迹,虽然冲得很干净,但缝隙有黑色没烧烬的边角残留。
大概是赵中意烧掉了一些什么。
在离开前,原渚站在走廊,看向两个房间的地面。
这时候突然有人在门口探头探脑,他回头看,是个小姑娘 ,大概和孟歧川差不多大。
原渚走出去,对她笑,“你好。”
“你,你好。”小姑娘有些迟疑,“你来找人的?孟歧川搬走了,不会回来了。你们别来了。”大概以为他是媒体。
“我不是媒体,我是她……哥哥。过来帮忙收拾东西的。”原渚问,“你认识孟歧川?”
小姑娘点点头,但又摇摇,“我们一个学校的。但我平常和她没说过什么话。她不爱和我们玩。”巷子里还有好多其他人家,也有和孟歧川同龄的人。
“她爸爸老是醉醺醺的。吓人。”
关于孟歧川是什么样子的,小姑娘也没法说出更多。
“反正一直成绩都非常好。小时候,她爸爸不喝酒的时候,会带她去广场那边玩儿。在草坪上摔跤。特别逗。”说完又似乎觉得,这样形容一个连环杀人犯不太好,改口说,“反正就,看不出来是坏人。”
绞尽脑汁,“在学校,她很内向。小学的时候常常打架。动不动就把人打了。学校就叫她爸爸去。别人都打不过她。后来换学校上中学了,才渐渐不那样了。”
虽然不同班,但她还是知道得很清楚。学生打架是大事,全校都会去围观。还会扣分,但孟歧川成绩好。
这让她有一种,孟歧川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自由打人的错觉。
原渚问,“她有特别好的朋友吗?”
小姑娘摇头,“没听说过。她一直一个人。吃饭也一个人。学习也一个人。”
原渚谢她。
小姑娘脸通红的。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孟歧川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