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原渚体温终于降了一些,人也清醒了很多,撑着身体坐起来,听外面在说什么,没有立刻出去。
房间门没关,客厅的声音传过来十分清晰。
胖子笑呵呵地和孟歧川寒暄,似乎还提了什么东西来,像无意似地问,那个干员来干什么的。
孟歧川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稚气,比平常都要稚气无辜得多,她说:“说是治安署对我养父所涉案还有些疑问,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些线索,但我也知道得不多。没什么可以跟他说的。他来的时候,原渚在睡觉,还被吵醒了。原渚醒过来就把他赶走了。”
“你带他参观了房间吗?”
“没有啊,他进来就坐在这儿。问了几句话就走了。”
“哦,这样啊,他到底想知道什么?”胖子追问。
………………“他问,爸爸死的时候对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孟歧川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才再响起来,“爸爸说,不要回头看。”
胖子并没有什么同理心,他笑起来,“他是死在你面前,又不是你身后,惨样你不看也看见了,怎么会说这么一句话呢。也是好笑了。”
孟歧川说,“对哦。他尽做好笑的事,大概是喝醉了吧。又或者头摔坏了。脑子不清醒。”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
“你爸爸死了,你再也没有亲人了,不难过啊?”
原渚坐在床上,手指下意识地蜷缩握着。
许久孟歧川的声音才再响起来,“我有情感障碍。不太能感觉到难过。”
明明信口胡说,但她说得太认真,任何人听了也都不会质疑其真实性。
即便是胖子这样的人。
如果原渚没有在半夜听到过她压抑的哭声,也会信以为真。
这是原渚第一次思考,孟歧川是什么样的人?
胖子之后,进来房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躺回去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熟还没有醒。
胖子在床前站了一下,看了他露在外面受伤的手,又查看吊的药袋上写的是什么药品名,才转身出去。
走时带着亲昵的责备,对孟歧川说,“我听说原渚真是你扎的?为什么呀?”
“我们上楼的时候,有个小姐亲了他一口。我不太高兴,不扎他一刀,他怎么记得下次不行?”
胖子像是听到什么可乐的事,大笑起来,说,“我就说你们是天生一对吧。看着温温和和的,都有股子狠劲。小丫头,你这样可不行呀。以后他要哪里惹你生气,你就跟你胖哥我说。尽量不要动手,影响他赚钱。说不好也耽误我的事”
她就乖乖巧巧地应声,“胖哥。知道了。”
胖子又说,“少和治安署来往。”声音沉了很多。
孟歧川似乎吓到了,立刻说,“不会了不会了,这次也是他自己突然找上门来的。”
脚步声远去,门关上。
孟歧川在门边站了一会儿之后,就哼着歌进厨房去了。并没有受到惊吓的后怕,旋律轻快。
原渚从床上起来,走出去,隔着客厅看向站在厨台边的少女。
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若有所思,但这并不影响她哼出来的旋律。
自己真的了解孟歧川吗?
原渚看着那个背影。她虽然真实存在,却好像浮在空中。
除他以外,没有和任何人产生感情上的羁绊。
原渚唯一知道的赵中意,是她养父,酒鬼,对她很好。
但赵中意已经死了。
同学都跟她疏远。而她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刻意去改变这种状态。学校对她来说,就是读书的地方。
在校外,虽然有几个打工地点,但那些地方对她来说就是赚钱的地方。
说起这么一个人,大家当然都认识,但没有人了解她。
如果非要问,也只能得到‘话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