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宗确实不太好。
接连有弟子道心坍塌, 竟出现传染的趋势——不就和当年的天乾之变一模一样?!
魔尊也是经历过才知道,天乾之变最先从低阶弟子开始, 起初因为种种原因, 没能引起上仙界的重视。
因为道心不稳就和凡人风寒感冒一样常见:人不可能一辈子只感冒一次,人界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感冒。
对于道心不稳,最常见的处理方式是闭关打坐, 直到境界稳定,或者去人界游历, 见见世间百态,看能否参悟出症结之所在。
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大起大落和急功近利的修炼, 妄图强行跃过这道坎。
说起来简单, 事实上, 绝大多数仙修碰到道心不稳的第一反应就是情绪剧烈波动, 接着就着急想把这件事解决了,以免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于是没日没夜地修炼和参悟。
越是修炼得艰难的人就越着急,最后道心崩塌。
沈凌夕能稳住开裂的道心这么长时间,实属奇迹。其实别说上神想不通了,就连魔尊也不明白——都这般心性了还有什么好考验的?
得亏魔修没有道心这玩意儿,换作慕长渊早就撂挑子了, 谁有空陪它参悟。
“……聚集的弟子越来越多, 天璇仙君已经率剑宗赶过去了,严尊者听到消息立马就让我向您汇报!”
值守弟子显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报给沈凌夕, 只以为他是北斗仙君之首,理应知情。
沈凌夕最终还是没忍住, 看了慕长渊一眼。
魔尊又露出那张比窦娥还冤的脸, 就差没把“清清白白慕小川”几个字写脸上。
今晚慕长渊偷喝了酒, 又和沈凌夕小吵一架,虽然很快就和好了,但情绪起伏对病人来说实属消耗过度。
慕长渊其实很想睡一会儿,听见值守弟子的汇报后,装作懂事地说:“师尊快去吧,弟子继续跪着。”
沈凌夕轻叹一口气,随后转头对值守弟子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值守弟子一愣:“啊?”
见天枢仙君并没有解释的想法,他看了看沈凌夕,又看了看病美人,最终觉得自己好像比禁闭室的两千盏长明灯还要亮,只得行一个礼后,退出结界外。
等那名弟子退出去后,慕长渊才摊开手心。
他还攥着与沈凌夕绑在一起的发结。
慕长渊刚才绑着玩儿的,这会儿突然有急事,想解开就没那么容易了。沈凌夕也不浪费时间,两指并拢聚集剑气,往发丝上一划,就将那个蝴蝶结切割下来。
慕长渊这才懒洋洋地开口道:“别丢,你不要就给我,结发为夫妻听说过吗?”
“胡闹。”
沈凌夕瞪了他一眼,把发结收入怀中。
慕长渊见状,总算露出今晚第一个真情实感的笑容,连沈凌夕提出让他陪自己回槐序峰看看情况,魔尊也没有拒绝。
谁让本座好哄呢,慕长渊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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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上神和魔尊在刑罚院没待够半天就被紧急放出来“负重前行”了。
仙盟既然分上、下两个仙界,说明各有各的管理体系,宗门有门规,每座山峰又有山规,层层递进,因此下仙界并非事事必须汇报到青阳峰。
正因为这一层迭进关系,当年天乾之变才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直到上仙界大规模爆发后,众仙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如今正逢仙盟大会,仙修云集,假如未能引起重视,恐怕仙盟大会结束,各仙修回到自己清修的仙山后,仙界就要大乱了。
好在严珂也经历过天乾之变,这边放出沈凌夕,那边就火速通知同僚。
沈凌夕和慕长渊抵达槐序峰时,场面已经极为混乱,到处都是灵力波动震荡,琴音、法器和剑击声不断,金属摩擦迸溅出耀眼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