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神。
裴青野提到恶道,沈凌夕便想起问他:“仙尊打听到鬼修的来历了?”
提起那个鬼修裴青野就头痛。
一万年的变数太多了,未来上神现在才二十岁,尽管早早就成为宗师,但一些苍生重担不能施加得过早,以免揠苗助长,反倒毁了他的修行。
道理裴上仙都懂,可沈凌夕性格从小就这样——路见不平都要管,更别说撞到归魂枪跟前的恶道鬼修了。
可也正因为如此,心魔灭世时,上神明明可以远避三十三重天,沈凌夕却丝毫没有犹豫地下了黄泉地狱,最终自毁道行,扭转乾坤。
再面对沈凌夕时,裴青野那句“操心的命”就说不出口了。
“情况比较复杂……”
裴青野迅速在脑子里捋了一遍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幸好他脑子转得快,没耽误多久:
“西厢的慕先生和你碰见的黄泉鬼修,是同母不同父的兄弟。”
这句话的信息量就已经很大了。
沈凌夕眸光微凝,似乎思考着什么。
裴青野知道他要问什么,主动说道:“具体境界不清楚,因为鬼修尚未有明确的作乱记载。”
仙魔是各种意义上的殊途。
大多数仙修挂靠宗门,有一套完整的修炼体系,但凡有个什么事,整个仙盟都知道那位的仙路历程,比如修什么道、修了多久、师从何人、每年考核多少分等等。
恶道就不一样了,鬼界一盘散沙,各自为政,作恶到了一定程度,仙盟会派人前来诛杀,遇到杀不了邪祟才会记下来流传开。
那晚鬼修在容城冒了个泡就跑,根本不会引起外界过多关注。
沈凌夕奇怪道:“仙尊既然知道鬼修和慕川的关系,为何不称呼名字,而是一直叫鬼修,难道家中没给起名?”
“……”
话音刚落,沈凌夕清楚地看见上仙脸色开始变得古怪。
“是这样的,”裴青野艰难地重新组织语言:“我此番下江南,并没有直接去慕家,而是到附近打听了一番。慕夫人不识字,当年一个‘慕’字就学了半年,从此发誓再也不学,所以给儿子起名也只能一切从简。”
沈凌夕静静听着。
“如果把前两个夭折的孩子算上,西厢那位在家中排行第三,所以叫慕川。”
沈凌夕:“?”
“因为川字三画。”
沈凌夕迟疑:“那他的弟弟……”
“叫慕井。”
“因为四画?”
“是的。”
“……”
如此起名鬼才,令两位仙君对慕夫人肃然起敬。
过了一会儿,沈凌夕才问:“鬼修的事他家里人知道吗?”
裴青野敲着扇子摇头道:“应该不知道,方圆十几里的父老乡亲都清楚他家出了一位福泽深厚的‘仙君’,估计慕夫人逢人就炫耀这事。”
仔细想来无可厚非:慕夫人早年受婆家欺侮,如今慕长渊重病不知道能活几天,家中再不出一个能顶梁扛事的男丁,在世俗社会中就更难以立足了。
从古至今,寻常百姓眼里就一条正经出路——考公。
要么考仙界公务员,要么考人间公务员,这是光耀门楣的正道,其余只是讨生活过日子的旁门左道。
沈凌夕不理解。
人情世故并非历练就能积累,万物生灵是天道的起点,人作为万物灵长,是最复杂的一种生灵。
好在他从不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与我同行的朋友还发现一个细节,慕夫人四处说自己儿子拜在玄宗门下,南方是有座玄宗山不错,但和玄宗门是两回事,”
沈凌夕一怔。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凡人老百姓分不清,修士还能分不清吗?为了确定是误传还是真有蹊跷,我们专程去了一趟玄宗山,结果你猜怎么着?”裴青野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