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春走在前方,两侧昏暗的灯光在他身上打下一道神秘的光影。
浅川英子想要和他并肩却被红毛拦住了。他的表情很奇怪,浅川心头微紧,顺着他的视线注意到鹤见春的古怪。
鹤见春喜欢穿黑白两色的衣服,美术室常年被铅灰颜料充斥,他却总能干净到底。
眼下白色毛衣上沾了什么东西,颜色很深,昏黄的光线下就像淤血一样堆积在腰际,而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的。
从房间出来时他走在最后,与他们相比,从头到尾都冷静得要命,就像是对于面前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
她读懂了红毛的意思。
他在怀疑鹤见春被那个东西附身了。
爆炸头向来单细胞,被鹤见春救下后只差给人端茶倒水以表信任了。红毛喊了几声没用,干脆不再管他,带着浅川英子提出分头行动。
“分头行动?”竹内春愣了下,看向浅川英子。
浅川垂下头,神情十分纠结,到最后她往红毛身后躲了躲。
“啥?”爆炸头难以置信道,“要是遇上危险你拿什么保护嫂、浅川啊?”
无数情绪在暗潮涌动,拦下要冲上去揍人的爆炸头,竹内春平静道:“确定吗?”
“嗯。”
“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
“那为什么……”
“和一个什么都不肯说的人呆在一起,反而让我无法安心。”红毛道,“浅川也是这样认为的。”
“你说个屁!她才不会扔下……”
“鹤见君……”浅川英子鼓起勇气迎上竹内春的目光,“现在的你,真的是你吗?”
被发现是冒牌货了?
显然事实并非如此,三名少年只是对于眼下的事态发展心生不安罢了。
沉默对峙下空气尤为凝重,许久,久到浅川英子眼睫颤抖,穿着白色毛衣的黑发少年终于开口:
“这里并不是你们理解的那个世界。”
“……事情就是这样,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七海海建议跑一趟吗?”
晚上九点二十分,距离电话那头的白毛怪说的“有趣”事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七海建人躺在床上,冷漠地想:劳动是狗屎。
加班更是。
仿佛料到他要拒绝,五条悟笑着说:“是未成年哦~”
“据本人亲口说马上要考试了。”
七海建人讨厌被掌控,五条悟却意外的了解他的软肋。
“地点。”
“在……尽量快点吧。”
他摁下免提,开始穿衣服。
“有这个时间打电话干嘛不自己去,等我到了恐怕已经晚了。”
具体怎样个晚了他没说,但五条悟自然是明白的。
那头响起瓷杯落桌的声音,“没办法啊,老头子们哭着求我留下来。以防万一你先过去看看吧,等这边完事了我就过来。”
新干线最晚运行到十一点,但离事发已经过去半个钟头,无法确定是否存在诅咒,也无法确定诅咒的等级,加上未成年人……七海建人决定驾机车。
从家到来月旅馆他只开了十分钟,等驶进目的地手机导航断了 。
不对,是信号凭空消失了。
停下车,白发男人口中的来月旅馆坐落在一片矮楼中,此时此刻与周边星点的灯光不同,旅馆被一团黑色笼罩,阴森森的,还有一股惹人反胃的咒力气息不断向四周溢出。
很明显这不是恶作剧。
七海建人布下帐,踏进旅馆的刹那空间发生了变化,再眨眼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明亮的走廊。
生得领域。
万幸的是这只诅咒刚刚孵化。放眼望去整个空间杂乱无章,它似乎想要把里面的人困住,又因为不懂咒力改造,将出口暴露在正中央。
七海建人解下领带,握紧武器朝深处走去。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