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哦了声,往回走时轻飘飘地说道:“他连名字都告诉你了?”
里梅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这事搁谁谁不迷糊,明明是人主动告诉你的,自己没记住还反过来醋他为什么会知道。
不行啊,他是一个合格的随从,里梅垂下眼,“无意间听他说起梦话……”
两面宿傩长嗯了声,像在思考,半响答非所问道:“他什么时候和你一块睡了?”
“……没有一块睡,只是生病的时候照料过。”
这话后男人再没开口。
等走出阴暗潮湿的洞穴,寒风扑面的同时深红色的锦盒应声落地。
望着指尖长长的红绳,两面宿傩发出疑问:“这东西能实现愿望?”
不是说咒术家手中的宝物个个都有通天的本领么,一根绳子?
又不能吃也不能打,是让他拿来套头?
“咒术师,你……”
话音刚落他终于想起来那名极其畏寒的术师没有跟上来。赤红的眼眸渐沉,其中夹杂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低气压,接着便听里梅念了声“春”。
叫得那么亲密做什么。
男人面无表情地抬起眼,大风自身前飞卷,衣饰雪白的少年在狂风中如同一盏随时扑灭的烛灯。
他的身骨极其消瘦,两面宿傩清楚地知道褪去衣物后,两块肩胛骨隔着透光的里衣仿若蝴蝶脱蛹,随时就要飞出,他的手虚虚一拢便能盖住大半。
因着畏寒,平日穿得多抱起来全是厚实的触感,像一颗圆鼓鼓的球。
算聪明,不会乱跑等着他回来。
宿傩喜欢听话的人。
等走近便瞧见不光发顶堆积了厚厚的雪,连同长睫与衣间都累了不少冰碴。
两面宿傩盯着他,发现他的眼眶极红,就像笼中圈养的白兔子,通红一片惹人欺负。
发现他不太对劲可两面宿傩并没有特别在意,只是抓着绳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这一晃确实将人晃回来了。
见他表情凝固,天寒地冻的许是呆久了吧,连嘴都不会张了。
“知道这是什么吗?”
原本没抱期待,却不想咒术师闷闷的嗯了声。
两面宿傩眯起眼,二人四目相对,便听少年沙哑着嗓音道:“它能制造幻境。”
幻境?
闻言两面宿傩失望至极,原以为是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圣器,真是——
“没劲。”
说完这话手里那根跋山涉水才拿到的绳子被他随手一丢,恰巧落在了竹内春肩头。
取下鲜艳的红绳,望着它竹内春只觉呼吸困难。
说不清道不明,原来一切都是注定。
天地陷在一片纷扬的雪景中没有尽头,竹内春快走几步抓住男人的手臂。
两面宿傩垂下眼看他,双手插在长长的袖子里,姿态懒散但浑身都被热气笼罩。
当真是温暖啊。
握紧暖实的臂膀,他轻声道:“宿傩,我累了。”
空气一静,两面宿傩盯着他,眼里冰冷却清晰地倒映着一道浑身打战的身影。
“背背我。”
不像请求,更像是命令,可语气又实在软得不行。
最终他还是爬上了男人宽阔的背。
初始对方还维持着一副“敢上来就宰了你”的凶样,可四条手臂里的其中两条却稳稳托住了衣团子。
里梅跟在他们身后,脸上平静至极,但明显能看见他在发呆——咒术师拉开了诅咒之王的衣领。
用指头轻轻刮动脖颈上的黑色符纹,指头冰冷所碰的肌肤却一片滚烫,两面宿傩的身体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战栗,炸毛般怒喝一声,竹内春就像做错事的孩子搂紧他默默摇头蹭蹭脖子。
没一会又用鼻头去贴颈后的纹路,下一瞬他就被宿傩单手拎在空中,摇摇晃晃地好似一件迎风飘荡的衣服。
“给我下来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