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队伍里的医护,安塔要做的事情是提取被感染者的脑脊液。相比于刚才的惊心动魄来说,这项工作精细却相对安全——她这两天的临时学习勉强可以胜任这类简单的外科操作,尤其是当患者不再有知觉时。唯一的危险在于颈部神经未被完全切断的感染者依然会有暴起伤人的风险,之前那个倒霉蛋就是因此被咬死的。等安塔把提取的脑脊液装进密封的小瓶子里,并且确认神经都已经被切断后,巡逻队已经把室内扫荡了一半。
巡逻队没有条件进行充分的消毒,只能将可能沾染感染者□□的物品全都收集起来,放在走廊里生一把火。这个走廊里堆的东西不少,未免引起火灾,安德鲁正在把走廊的杂物踢到一边。
布莱恩和艾拉在房间里收东西,安塔处理完走廊里的尸体,也进到房间里。这个房间应该原先是一个储藏室,因为房间里有很多货架,但货架上没有放什么东西,只空空地叠放着几身衣服,还有两个登山包。
布莱恩把衣服拿去烧,把登山包解开,翻里面有用的东西。
“今天运气不错”,他边说边翻出来两个罐头,他把罐头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剩下的就是一些废铜烂铁和小物件,没人有耐心挑,布莱恩都扔在走廊里。
艾拉在床上收被子,被子上有大面积的血迹,也需要拿去烧掉。
房子一下子就空了,再也没有那两个人生活过的痕迹。这样清理过,空置几天,就可以给后面的住客入住。
不过安塔看见,在窗帘后的墙壁上,还贴了一张两个人的合影,勾着肩,笑得很开心。
安塔移开目光。
她不该关心这两个已经死去的人,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照片后面的墙上。墙壁上画着半截绿色的墙漆,上半截白色,下半截绿色,是十分有年代感的室内装修,在安塔中学那会儿才会有这样的墙面。看来她离开联邦以后,过去了好些年,联邦的建筑风格并没有很多的发展,这勾起了她一些久远的回忆。
这个联邦边防哨所的环境和她小时候住的地方很像。
她小时候在联邦长大,也住在有类似风格的大院。她被一位年迈的老军人抚养长大,她喊他阿巴戈尔爷爷。但这并不是说她是孤儿,事实上,她的父母直到她十几岁还健在,不过她从未见过他们。阿巴戈尔爷爷说父母回来看过她几回,在她还很小的时候,不过她心里没有什么印象。
父母每年会按时汇一笔钱回来,相对于商品经济不那么繁荣的联邦来说,那可以说得上是一笔巨款。阿巴戈尔爷爷帮她全部存在她的名下。
她作为学生,读书吃饭都不花钱,于是没有什么可以花钱的地方。她想让阿巴戈尔爷爷把这些钱都拿去养老,但阿巴戈尔爷爷说他已经拿走了他应得的那部分。
阿巴戈尔爷爷不是她的亲人,他也许没有结婚,因为她没见过她的子女。他以前是个炮兵团的战士,听说后来受了伤,便退伍在家,在附近的军火厂找点事情做。他以前的战友经常来找他,有时有战友从边境线下来的,就带一些新奇的小玩意给她。比如会一边跳舞一边唱歌的木头小人,比蜂蜜还甜的软糖,巧克力棒,包装皮上都写着安塔不认识的字,后来她知道那是帝国通用语。后来甚至有个年轻的士兵给她带了一本绘本,安塔虽然不认识上面的字,但孩子是可以不靠文字读懂一本书的,在阿巴戈尔爷爷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读了四分之三,就差大结局了,因此阿巴戈尔爷爷把它拿走时安塔第一次大哭大闹。
但是阿巴戈尔爷爷第一次不为所动,把那本书一页一页撕开,然后扔进了火炉。
很快,这间房屋已经被他们清空。后面几间屋子里面所住的客人都还暂时健康,这让他们省了不少力。到下午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小走廊的最后一间房间。
最后一间房间上着锁,但是艾达的钥匙打不开。试了很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