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宏发跟沐白鸽离开,杜宇都坐在原位,没有言语,也没有起身。
两百万内个数额,一定对这孩子的冲击很大,这么想着,我从座位起身,走了过去,坐到刚刚宋宏发的座位上,随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香烟,从里面抽出两支烟来,自行点燃一支后,将另一支递在杜宇面前,
“抽支烟吧,别想了。”
杜宇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接过香烟,点燃后重重吸了一口,就这么过了一会儿,他才说,
“哥,我后悔了,不叫你来就好了,你知道我有多心动吗?哪怕姓宋的就在我面前,我心里恨他恨得要死,在听到两百万这仨字后,我都没空想别的了。”
没等我言语,杜宇又说:“两百万,不是两百块,这世界上咋就有人这么轻易的,会把这么笔巨款给人呢?
内傻逼有句话说的挺对,为什么刘丹选择了他,而没选择我,不就是因为,我没内个实力,拿出足够多的钱来,给她爸治病吗?
如果......如果那会儿我有这钱呢?”
“世界上没这么多如果。”我尽可能的站在一个上帝视角,平静说道:“不瞒您说,听到这数,我都他妈心动了。
我这情况你也清楚,有了这钱,足够我还清债务,过得潇洒了,而且他们找你来,让你想法子毁掉两家公司合作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出一二。
当时我都有心让你同意,然后咱们哥俩儿把这事办了,把钱分了,但有一点你说的挺对,不能违法啊。人活一世,搞钱确实挺重要,为了钱铤而走险,好像也挺合理,可终究,有些事儿注定了不能做。
他们公司的沐总,跟我认识,我们现在算朋友,内丫头怎么说呢,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特不容易,现在还跟西塘内边和人扯皮。
姓宋的,跟这姓沐的,找您来毁掉两家公司合作,就是为了趁她不在,打乱布局。”
“啥布局值两百万啊?”
“有钱人的布局呗。”我想了想,还是没把沐青面对的局面告诉杜宇,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这种事儿他知道了没任何好处。
我已经因为自己的反复横跳遭到季然注意,随时可能从公司走人了,我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哥,那我该怎么办?”
“凉拌。”
“那可是两百万!”
“是啊。”
“拿了我就有钱了,我完全可以回家,在那座小城市全款买一套两居室,都能剩下几十万的富裕。”
“然后呢?......然后你可以活得很安逸,很轻松,过两年到了岁数,听从父母安排,相亲,结婚,生子,过上内种一眼就能望到头,却很幸福的生活。”
“对,但我极有可能没享受到这种生活,就去体验牢狱之灾,等出来的时候,人到中年,一事无成。”
“不仅如此,你的案底还会影响到自己的子孙后代,为他们的未来,增加很多限制。当然,如果那时候还有姑娘愿意跟你结婚生子的话。”
“我他妈真是好惨一男的。”
我捻灭烟,没有去接杜宇的感慨。
他又说:“我有两个朋友,一个在大场做码农,前段时间,刚在燕郊买房;另一个,是个歌手,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就在前天,他上了一档节目,立刻有公司开出百万的价格,签了他三年。哥,你说同是漂泊在这座城里的过客,他们都渐渐地走上了自己人生道路的正轨,那么,我呢?
我什么时候才能走上人生这条道路的正轨?”
这是一种拷问,一种有关于他漂泊意义的拷问。
杜宇的两个朋友,都在北京这座城市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他们已经在自己人生的航道上找准了自己的方向,并且努力着,要让自己活的更好。
他的航道在哪?方向又是什么?就这样得过且过地在北京漂泊着,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