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选择。
就像我当初选择在母亲的病危通知书上一样。
毫无疑问,这个选择是艰难的;如果我选跟季然一起冒险,我可能会得到可以改变困境的利益,与此同时,也要跟他们一起承担风险。
但我又不像季然跟方一玮,就连与我位置差不多的项阳,我也比不上,人家输得起,他没什么负担,从来都不会缺重头再来的机会,而我呢?
输了,就真的输了,重头再来的勇气我有,但是我爸还有秦江怎么办?
可话说回来,发生今天这件事情之后,环宇与启想的合作,大概率没法进行下去了,如此一来,二组业绩考核不达标,公司裁员,二组成员没了,我这个组长也就干到头了。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菜鸟,更没有曾经将金钱看得特别淡泊的想法,做回普通职员,我还需要努力多久,才能回到现在这个位置?
我很烦躁,因为我发现,无论怎么选择,都有风险。
我现在最不能承担的,也是风险。
“怎么办?”
我喃喃的问着自己,这间名为高山流水的茶室雅间里,没人能给我个答案。
我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据季然说,这是正宗的明前龙井,可我并没有喝出什么味道。就这样,我一杯接一杯的喝起了茶。
直到黄昏。
我终是被尿意逼迫的站起了身,去卫生间解决好以后,离开了这家茶室。
有些茫然的站在大街上,周遭行人匆匆而过,突兀袭来的感觉,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孤独。
我确实应该孤独吧?
尤其是这种面临选择,没人商量的时刻!
也是这个时候,放在口袋的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老大,我听夕城说了,对不起。”
发来消息的人是杜宇,还没等我回复,他又发来一条消息,“实在不行,我就从公司离职吧,别让您难做。”
“你丫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承受这些事情已经足够我苦恼了,杜宇这个时候又蹦出来给我添堵,说想要从公司离职,这让我有一种所有努力都白费了的滋味。
我直接给他发了语音说:“大宇,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他妈还没到绝地呢,你丫就想退出?您对得起给宋宏发那孙子当孙子的我吗?”
“我......我只是不想给您还有师太添麻烦。”
“麻烦已经有了,解决就是。”
虽然我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但我依旧习惯性的给杜宇安慰,“就算是天塌了,也轮不到你丫顶着,如果您真想帮我,就趁着考核之前,给姆们组拉来单子,安稳地度过这个季度。
事已至此,我也不怕告诉你,假设这个季度咱们组还是垫底儿的话,公司有极大可能将二组解散,那个时候不用你离职,都得卷铺盖滚人。
所以我想不通你着急什么!”
一口气发过去一条六十秒的语音,我喘了一口气儿,又对杜宇说道:
“......大宇,内几位爷的情况你也清楚,陈强漂不下去大不了回上海继承家业;子晴一个小姑娘,要形象有形象,要学历有学历,在北京找工作也不费力。
至于夕城,公司开除谁也不会开除他,谁让人有个好爹?二组就我跟你小子是一白身儿,什么都没有,只能靠自己。
哥告诉你这些不是给你压力,只是想让你明白,咱们要把命紧紧攥在自个儿手里,就算结果真的很糟,至少曾经为此努力过。”
我没有觉得这是鸡汤,这只是赤果果的事实。杜宇再怎么年轻,也是一成年人,况且他在北京漂泊的日子不算短了,他必须明白这些。
如果出点事情就想着从公司离职,混不下去就想要逃回家乡,那他当初选择北漂的意义何在?
我希望他明白。
而他给我的答复,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