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秦江都在追问我,跟他有了一面之缘的沐青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的原话是,“虽然我很想让林陌做我嫂子,以求自己余下的高中生涯能好过一点。但从长远考虑,家里来的那位才是最优选择。我跟楼上可看见了,她是开保时捷走的,如果能跟这么一白富美走到一块儿,你完全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了!”
家庭的变故,让秦江这半大孩子,变得越发现实。
固然,现实一点没什么不好,这对他以后踏入社会,有着不小好处,至少能少撞些南墙。
可出于私心考虑,我依旧希望他能纯粹一些,家里的这些事,我身为老大,有责任也有义务背负。
秦江只管用心求学,然后尽可能快乐的成长就好了。
眼下,他明显有了早熟倾向,不得不说,有点悲哀。
关于他的追问,我用回复给老爷子的话,回答给了他,谁知听过之后,这小子竟教育起了我,
“遇良人先成家,遇贵人先立业,遇富婆......成家又立业。”
俨然,就算这小子再怎么现实,在遭受生活毒打之前,依旧保有天真。
......
这天一早,我拖着瘸得没有那么严重的腿,从六里桥站上车,赶往国贸。
近一个小时的车程里,没人如我刚受伤时,给我让座,直到站得腿发酸时,我才醒悟,为什么自己不装得严重一点?
就算腿没什么事儿了,带着护具的胳膊也做不得假啊!
‘明天一定要装好,挤地铁忒他妈遭罪了。’我在心里告诫着自己,随着人群亦步亦趋的走到格子间。
然而,还没等我把屁股坐热,杜宇便面色沉重的凑到了我身边,“老大,能出去陪我抽根烟吗,有点事儿想跟你说。”
“咋?跟你一起漂着的女朋友把你踹了,让我给你出谋划策?”
杜宇轻轻叹息,什么话都没说。
见此,我蹙起眉头,从抽屉里拿出烟,对他示意道:“别去吸烟室了,那儿不方便,咱俩直接去这层的厕所吧。”
他好歹也在我手底下待了一年半,我还算了解他的性格。
如果不是遭遇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儿,这个习惯了对人笑嘻嘻的男人,不会如此苦大仇深。
......
洗手间,我跟杜宇相对而站。
他先是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我,替我点燃,旋即他又自己点上一根,重重地吸了一口。
见他没有张嘴的意思,我微微皱眉,在一边抽烟陪着。
就这么过了半支烟的时间,杜宇才带着些沉重的开口:“老大,对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
“......什么事儿?”
“我手里的单子。”
听见这话,我夹着烟的手,不自觉一抖。
我轻轻吸了一口后,才对他问道:“跟了俩月,不一直都挺好的嘛,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初说,你对象在甲方来着......怎么突然出了岔子?”
闻言,杜宇脸色复杂的低下了头,喃喃道:“她......我......我们分手了。”
我猛地一怔,万没想到,自己刚刚对他的揶揄,竟会一语成谶。
“内什么......对不起哈,我不是故意的。”我作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们分开,是她的损失,别太难过。”
之所以这么说,倒不是完全为了宽慰,也有我的有感而发,杜宇跟他前女友是大学同学,两个小镇来的青年,在北京这座城市相依取暖,有多艰难,不难想象。
除了不能缺席的团建,杜宇几乎没有社交,每天下班之后,就穿上外卖工服,游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
正是他这种不要命似的努力,不到一年,二人就从天通苑的群租房,搬到了三环的小公寓。
用杜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