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素净的容颜布满哀伤,“阿希,你真的爱我吗?”
滴答,积攒了许久的水滴从水龙头滴落,化在水池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周围一切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兰颂就这么看着蔺希,那双眼在拷问男人的心。
蔺希先是怔住,尔后他微眯起眼,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小兰,你纠结这些有意义吗?”他知道兰颂这么问的意思,甚至于,他觉得情人陷在这些细枝末节里,已经有点烦人了。
他扒拉头发,垂落下来的碎发更衬得他俊美而随性。
“什么你妈妈、我妈妈的,ok,就算你搞得我们像普通男女一样,吃饭见家长,但那又如何?”蔺希嗤笑一声,“你是个男人,我们根本不可能结婚。”
兰颂瞳孔微缩,怔怔地望向他。
蔺希知道自己残忍,可有些事实他必须让兰颂明白。往前一步,他握住情人略显单薄的肩,用着认真的语气,慢慢说道:“听好了,你跟着我,我俩之间的事,根本跟任何人都扯不上关系,甚至包括我妈。”
“可是……”兰颂喃喃道:“我想你妈妈喜欢我,我想融入你的家庭,就算、就算没办法结婚,我也想跟你过一辈子呀,阿希。”
清澈透亮的眼蒙上一层水雾,像是随时随地都要掉下泪来。
蔺希顿时说不出话来。握紧情人肩膀的手渐渐松开,对上这双脆弱的眼,他别过脸,胸口处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烦躁。
又是这样。
蔺希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他在兰颂这里不顺心,自然也不想再呆下去。
最后,蔺希余光扫过水盆里的白菜,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算了,我不想吃这个,你自己吃吧。”
再一次,兰颂就这么目睹男人从自己面前转身而走。可这回,他没有挽留,转过身将洗手盆里的白菜沥干水份,然后放进粘板上,手拿起刀子重重一砍——
粘板上的菜立刻应声,断成两截。
兰颂面无表情地念道:“明明,昨晚是你说想吃的。”
“阿希,就是个骗子。”
复古水晶灯下,舒缓轻快的柔板从留声机里流淌而出,房间内铺着红色地毯,正中央摆放一副十九世纪风格的欧式沙发。
一道身影从门口进来,他走到留声机前,随手一拨,古典乐立刻变成了悠扬的流行乐,清亮的男声吟唱着动人的情歌,刹那间打破这满室的复古气氛。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皱眉,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懒洋洋说道:“行了,别次次都听你家那位大明星的歌。”
服务生引着身材高大的客人进来,他主动为对方倒上酒,临走前,他又假装不经意地瞄了一眼。
这位客人长得很是俊美,可是,独属于右脸。与他的右脸相反,左脸布满烧伤的疤痕,极为恐怖。这张脸像是糅合了极致的美与丑,叫人过目难忘。
当然,比这张脸更为有名的,是这位客人的名字。
萧青明,东承集团的董事长。他们萧家,那已经是有着在全华国商界都举足轻重的地位。
蔺希的朋友没几个,萧青明是其中之一。这间房就是他俩在龙城湾俱乐部长期订下来的,偶尔能轻酌几杯。只是每次,萧青明都习惯换上同一款歌声。
大明星叶流星的歌。
“这是他上周刚出的专辑。”像呼应被烧伤的左脸,萧青明的声音像被粗石沙砂磨过,嘶哑干涩。但言下之意很清楚,这首是新歌,他们之前没听过。
蔺希难得受不了地扶额,“我说,你要真的放不下他,就去美国把人追回来。天天偷着买他的歌,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不懂的。”男人抿着酒,只吐出这一句令蔺希无语的话。
关于萧青明与叶流星的故事,蔺希非但知得一清而楚,还曾经掺和过。无非就是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