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可以变得足够“正常”了。
霍维尔正在楼下厨房热着特意带回来的奶油浓汤,刚刚从锅里盛出来时便隐约听到了楼上翻箱倒柜的动静。
他当然知道埃米特的状态不太对劲。他所选定的学生眼下显然是陷入了某种癔症——接触那些书籍物品常常容易产生的后果。
那些行为举止上不确定的危险和精神上的问题对他们来说很常见,但正是因为知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霍维尔才更加不敢太松懈。
他将食物放在柜台上,又关好楼下的门,防止埃米特待会可能突然冲撞开跑出去带来的其他后果。
确认楼下没什么问题,他这才到楼上去开了埃米特的房门。
然而他刚一打开门便愣在了原地。
房间内的身影测对着他坐在地毯上,艳红的血液如同是被钢笔描绘在格子地毯上的花纹,或点或蹭,沾得到处都是。始作俑者却对此视而不见,专心致志地在自己的腿上、胳膊上,用钢笔作刀划下一条条痕迹。
那理应并不锋利的笔尖在他手里却好像成了一把小刀,肆无忌惮地破开皮肤屏障,将自己作为可以随意切割的纸张,而血液就是颜料。
在听到声音后,对方愣了下,回头看向他笑了起来:“霍维尔先生?啊,您来得刚好,您看我现在这样算明白了吗?”
霍维尔说不出话,他看着人手里还拿着沾满血的钢笔,意识到自己将埃米特一个人留在这里就是最大的错误。
见人不说话,埃米特又放下钢笔,从旁边拿起一块莫约半个巴掌大,还带着不少血肉组织的物品。他急切地捧着自己的一部分站起来,送到霍维尔身前展示:“您看,我现在也是破碎开的了,这样是不是足够健康了?”
霍维尔僵硬地退后了半步,脑海中却忍不住回想起曾经他所侍奉的那位第一章教主也曾有过类似的异常狂热。
和普通的信徒们陷入的癫狂不同,能有资格迈入“另一个世界”的人们疯得往往更偏执,也看上去最正常——只要没有触及到某些点。
或许他的学生就是拥有资格的其中之一。
他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埃米特,心下却也知道这事不是单纯地和人能解释清楚的。只要埃米特没有从那种症状中清醒过来,那么越是去解释,想要尝试阻止对方,反而约会将对方推向更极端的方向。
但显然,这也不是他口头上询问清楚就能够解决的事情,现在只能暂时顺着人来。
霍维尔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的话。”
他眼神向下瞥去,注意到那部分原本应当是埃米特右小腿上的后继续说:“现在已经很晚了,就算要工作也是明天的事。我给你热了晚饭,你稍微吃一点就先休息吧,其余的等明天起来再说。”
埃米特小声欢呼了一下,而后乖乖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到桌上,继而说道:“但我现在还不是很困,我可以看您的藏书吗,霍维尔先生?刚才我在那边注意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霍维尔没有立刻答话,他先去楼下拿了浓汤和烤面包回来,而后才说道:“你想看什么?我拿上来给你。”
埃米特不想暴露自己在寻找那些仪式的事,他接过浓汤,一边解决着口腹之欲的问题,一边认真组织着语言。
片刻后,他吞下面包说道:“旧一点的书,里面有很多词语我不太认识的那种。”
“你想看其他地区和国家的?”霍维尔靠在门边问道。
埃米特想了想,摇头说道:“也不一定。”
不过提起其他地区,他倒是记起来先前看到过不少次的马阿特河。让默林发狂的那本第十二章有关的书里提到过这个,而先前霍维尔他们也提到过马阿特河,那时候霍维尔的态度也很奇怪。
他又转而问道:“马阿特河是在哪里呢?说起来伯尼伯爵那边有不少和这个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