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吭。
周稷走过去,他个子高,校服其实很配他,至少中和了一些他身上病态的阴郁感:“生气了?”
他放低声音,“是因为我亲了你?”
陈幺在尽量忽略自己的初吻给了一条贱狗的事实,他又要炸了:“周稷,你敢说出去,我打断你的狗腿!”
周稷无所谓:“不应该是割掉我的舌头吗?”他的声音也冷,掺杂了冰碴子,扑簌簌地掉着雪的冷,“它可是……”
啪!
陈幺的力道前所未有的大:“滚!”
接吻的时候就避免不了交换口水,他被逼着吞咽了许多属于周稷的东西,被周稷吮得舌尖都发麻。
周稷还是没什么反应,就苍白的脸浮现了几道红痕,他还关心他的小少爷:“手疼吗?”
陈幺看向周稷,竟然都不是很愤怒了,他有些奇怪:“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
周稷想了下,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如果你是说社会地位,那我本来就很贱。”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轻,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没有人希望我出生,没有人希望我活下来。”
陈幺不是很了解周稷的过去,他就知道周稷是特招生,有个重病的妈,他看到过报道。
那时候周稷应该刚结束中考……现在不能用贫民窟、或者底层这个词了,现在都换成了寒门贵子。
为什么每次穷苦人家的孩子拿了状元媒体就要争相报道、大书特书,这是因为难得。
在教育资源对比倾斜如此严重的情况下,寒门就是难出贵子,周稷这个在全国经济特区下的状元就更难得。
周稷被媒体争相采访,很多话筒递向他,他却没怎么说话,于是换成了记者说,他们一遍一遍地重复周稷的经历,什么被母亲虐待、被社会救助九岁才读小学。
他们还拉开了周稷的衣服,烫伤、刀伤——就仿佛他的不幸是什么上天给予他的什么奖赏似的。
而被簇拥着少年的始终没什么表情。
那些人实在重复的太多遍了,以至于陈幺都有些印象,他就是再傲慢,还是有点做人的底线的。
至少他不屑于再去踩一摊本就稀烂的泥,其实那时候他就有点看不起周稷了,他们才能给周稷几个钱,值得周稷一遍又一遍地出镜、曝光他的过去吗?
小少爷不再看周稷,他不屑再去踩一脚,但也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哦。”
他又道,“这关我什么事。”
周稷也不是在卖惨,他不觉得有什么惨的,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但有些人觉得他很惨,还用那种同情的视线看他,仿佛他好像过得很悲惨一样,他实在是不能理解。
他觉得如果真的同情他,那最起码把他当个正常人来看。
但他理解小少爷的冷淡,他还很喜欢:“这当然不关你的事,我是在肯定你。”
一直平而缓的语调倏然一转,带了点笑意,“我是很贱,小少爷可以随便玩我。”
陈幺:“……”
怎么又扯到瑟瑟上了,他瞥了眼周稷,“你要有病就离我远点。”
怎么有人要被人玩还这么激动,神经病。
周稷看到来接陈幺的车了:“陈同学。”
陈幺本来不想搭理周稷的,他觉得周稷有点变态,他只是威胁周稷要打断他的腿,这个变态主动提出可以割掉他的舌头。
但周稷叫他陈同学,很多人叫他小少爷,但就周稷一个人叫他陈同学,这样的称呼对他而言是有些新奇的,他懒懒地应了一声:“做什么。”
周稷凑近陈幺,他的掌心揽住陈幺的后脑勺,和他贴着额头,唇瓣挨着陈幺的唇角:“就要一晚不见了,我会想你的。”
“可能明天你会找人打断我的腿,但现在我还是想亲你。”
“可以吗?”
就分毫之差,周稷身上的气味很好闻,至少陈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