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程涧咽了一声口水。
即便现在程涧抬头发现他睁着眼，叶云祈还是没什么反应，跟断电了似的一动不动，只是保持着将他搂在怀里的姿势，但程涧能感觉到他玻璃珠似的眼睛虽然看着没有焦距，却是在自己身上的。
月光的笼罩下他的脸看上去呈现出了一种青灰色调，让程涧无端联想到冷柜里存放了很久又因为温度而无法腐烂的肉块。
此时他的身体大部分都跟叶云祈贴在一起，只隔了层极薄的睡衣，民宿里温度偏高，他们还盖着一床夏被，叶云祈的身体却好像冷得都结霜了，源源不断的寒意从他身上传过来，程涧觉得他像是被一具尸体搂在怀里。
对方似乎是在等程涧的反应，仿佛只要程涧尖叫着戳破他是鬼的身份后，他就可以一把撕下伪装享受一顿丰富美味的人肉大餐。
叶云祈自然是极为危险的，虽然不知道本体是什么样的，但镜鬼听到他名字就动都不敢动，大小也是个boss了，不过程涧先前摸出了个模糊的规律，他身上好像有着某种制约，只要不戳穿叶云祈的身份，叶云祈就会乖乖的扮演好男朋友的身份不伤害他。
所以，这次跟前面一样很大概率也只是吓吓他而已。
小程不慌！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心理战而已，小把戏，怕了你就输了。
程涧给自己做好思想工作后朝叶云祈露出一个软和的笑，脑袋在叶云祈硬邦邦的胳膊上蹭了蹭，“叶云祈，你怎么不理我?”
叶云祈还是不说话，只是仔细看会发现他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然后从嘴角开始一点点往耳垂的方向裂开。
仔细听还能听到皮肉裂开的撕拉声。
“……”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也跟着一起裂开了。
叶云祈这现场cos裂口女的行为让程涧瞬间汗毛竖起，全身血液通过心脏一股脑冲向脑门，耳膜里只剩下自己心脏咚咚直响，如果心跳可以分享，这擂鼓声他替叶云祈一起擂了算了。
逃避可耻但有用，看不见就不存在，程涧干脆将视线转移到叶云祈胸口，权当没看到刚才他脸上的变化。
然后自顾自的拿手心贴了贴他宽阔的胸膛委屈的道：“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想要跟我分手，我不能让你心动了是么？”
好像有点土，不知道叶云祈吃不吃这套，不吃的话他现在拿起手机百度一下情话大全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掌心下原本一片死寂的胸口突然传来微弱的动静，然后逐渐有力起来。
好的，他吃。
程涧感觉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收紧了几分，头顶传来叶云祈的声音，“程程在乱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想要跟你分手。”
他轻柔的解释道：“只是今天累了，所以睡得有些熟，才没听到你喊我。”
你那是睡么？
明明是原地去世。
程涧顿了一下缓缓抬头，他想看看叶云祈到底正常了没。
不过他没直面叶云祈，而是先侧着脸余光眯了一眼叶云祈耳侧，不然刚刚那脸再来一次他鼓也不用擂了，鼓面先破为敬。
视线捕捉到的地方很光洁，裂痕也消失了。
程涧放心的把脸转过去，叶云祈英俊苍白的脸正含笑看着他，眼神明亮又深情。
他想了一下小声问：“叶云祈，你现在还是我男朋友么？”
叶云祈温柔的一下又一下顺着程涧的发丝，语气缠绵得像是蜜糖又像是女巫的毒药，他说：“当然。”
程涧继续道：“我胆子小，你能不能不要老吓我。”
吐槽归吐槽，程涧今天被连环惊吓，是真的有点心力交瘁了。
叶云祈没回答，程涧的心沉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程涧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才终于开口：“我怎么舍得吓你呢？”